众人:“……”
易居安:“没错,而且这些人轻功极好,训练有素,若是让他们帮我们进去,或许有机可乘。”
几人纷纷同意,毕竟也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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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天色昏暗,暮霭四合,雾锁寒枝。腐叶盈径,幽响时起,暗处长影幢幢,恍若鬼窥。
“喂!”易居安两只手放在嘴边,抬头对着树大喊,“树上的朋友,跟了我们这么久,不出来见一面吗?”
忽闻一阵诡异的弦乐破空而来,五具彩绘木偶踏着戏步从树梢跃下,五个木偶围城一圈,将他们包围起来。
“九里山前十埋伏,决胜策,神出鬼没。”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洪钟撞响,震得枝丫轻颤,字字裹挟着千钧气势。
“这是生、旦、净、末、丑。”莹玉常年在燕春楼里打杂,楼里培养了一批戏班子,她多少也听过些戏曲知识,一眼就能瞧出这五个木偶扮相。
五具木偶神态各异,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生角头戴紫金冠双眼一裂一浊;旦角长袖拖曳,鬓边的凤钗残缺,面容惨白,唇色却深红如血,脖颈还刻着几道勒痕。
净角鼓着油彩大花脸,脸谱斑驳,髯口竟是鲜红,手中的锏锈迹斑斑。
末角手持判官笔,面皮松松垮垮。
丑角歪梳抓髻,一把铁扇泛着冷光,大嘴咧裂至耳根,木齿间红色的液体浸染了每一处牙缝,戏服上全是如出一辙的笑脸。
“喂,小木偶,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好吗?”易居安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
生角大喝一声:“竖子狂妄!”
随后从袖中甩出金丝软鞭直取易居安面门!
“小心!”黎尘鸣长剑出鞘,剑气将软鞭打开,却见净角木偶,抡起锏砸向他头顶。
易居安抄起锄头横挡,“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震得她虎口发麻。
“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死于嘴贱!”黎尘鸣长吐出一口气。
软鞭再次袭来,易居安不得不用锄头抵挡,但锄头打中软鞭犹如打到棉花一般绵软。
不好!她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刻,手中的锄头便被软鞭缠绕捆住,飞出去了。
旦角木偶水袖轻扬,欲将她整个人缠住勒死:
“随我擂鼓助威,杀他个片甲不留!”
莹玉一跃而起,右手甩出针灸针,如梨花暴雨般射向旦角:“唱的什么?这么难听!”
然而这木偶不知痛楚、亦不懂生死,针灸针只能刺破它的水袖以减缓它的速度。
王忆:“小心!”
莹玉反手甩出镰刀,横档迎面而来的旦角,她左右翻腾,竟用旦角的水袖缠住末角的判官笔。
王忆忍不住道:“不错啊,大有长进!”
“是姐姐教得好。”莹玉得了夸奖,脸红扑扑的。
净角横眉怒目:“杀杀杀!莫让他们得意!”
丑角木偶趁机甩出的铁扇,铁扇旋转着割破了旦角的袖子:
“嘿嘿嘿!别看我长得丑,心眼比谁都灵!”
王忆挥舞锄头劈开铁扇,那铁扇似乎有意识似的,竟又飞回了丑角的手中。
见攻击两人不成,丑角直奔着看起来最弱的黄玄惑而去:
“呀!就是你了!”
“啊!救驾救驾!”
黄玄惑抱着鱼鼓左躲右闪,狼狈地像白云观爬去。
丑角独自追上去,身形鬼魅,瞬息之间移至黄玄惑跟前。
他抬头一看,一个渗血的大笑差点把他吓得心脏骤停!
那铁扇袭向他胸前,黄玄惑下意识地放开两手。
渔鼓瞬间掉落下来。
“砰!”
整个渔鼓被震碎成几瓣。
“我真不是故意的!”黄玄惑一边碎碎念,一边战战兢兢地捡起碎片。
几人边打边向上跑,距离白云观不过二三里。
“撤!往白云观墙壁那的缺口跑!”易居安虚晃一锹逼退丑角,拉着黄玄惑转身奔逃。
木偶群紧追不舍,丑角甩出的铁扇擦着黎尘鸣耳畔飞过,在墙壁上刮出五道焦黑痕迹。
众人逃至道观正门西北角残垣处,几人拉着手围成一团降低重心,但那料想中的气劲并未出现,易居安突然停步。
“你们赶紧先进去!”
王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眉眼尽是担忧:“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有办法。”易居安微笑着重重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那沉重的力度让王忆安下心来,随后却直接被她整个人推到道馆中。
所有人被连带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推到里边,待反应过来,那白云观的断墙已经被易居安用内力震碎的石块堵住了。
而白云观里面一片荒芜,长满杂草,远远望去,只有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山洞。
“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英雄?”
黎尘鸣再次想要踹开大门,没想到那大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他飞奔出去。
生、旦、净已然而至,就等在门口:“嘿嘿!就等汝来也!”
此时,末、丑一齐飞身袭向门外独自一人的易居安。
只见她将锄头杵在地上,她半蹲着,释放出周身的内力。
“砰!”
末、丑在半空中就被振飞。
但黎尘鸣那边形势不妙了,其余三角拍掌袭来。
三角合掌,带着紫色的气劲,以黎尘鸣较为粗浅的内功,根本防不住。
易居安飞身而至,替他接下了那一掌。
“嘣!”
道道气浪刮走附近的尘埃,树叶被风吹得发出簌簌声。
易居安感觉自己被丢到了半空中,体内五脏六腑好似都被震碎,那紫色的内力侵袭她的经脉,正逐步散掉她的内力。
黎尘鸣瞪大眼睛,眼前一幕如同被放了慢动作,随后眼前的人从空中生生掉进他的怀里。
“你……为什么……?”
没空细想,他咬咬牙,抱起怀中人就向道观里的山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