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玉的手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颤抖着声音道:“小、小方子……”
顺着莹玉的目光看去,易居安看到了一具尸体。
“谁啊?”
莹玉喃喃道:“她曾经是跟我一起在燕春楼打杂的龟公。两个月前才入的燕春楼……我当时看他只比我小一岁,便经常和他玩,后来他便离开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被大人物挑走。”
他的脸上还带着那熟悉的憨厚神情,可此刻却已没了生机。
王忆握紧了手中的刀,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而且都变成这样?”
“这是瘟疫的源头?也不对啊……瘟疫爆发不过半月,这到底怎么回事?”
易居安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尸体,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洞顶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三人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无数蜘蛛从洞顶的缝隙中涌出,它们通体黝黑,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腿上还带着黏糊糊的液体。
山洞墙壁内,一个个暗紫色的蛊纹亮起来。
易居安胸前挂着的玉葫芦滚滚发烫。
那一瞬间,身体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小心!”
易居安大喊一声,拉着莹玉迅速向后退去。王忆则挥舞着刀,试图阻挡蜘蛛的进攻。可这些蜘蛛数量实在太多,它们飞快地爬过来,有的甚至吐出蛛丝,试图缠住他们。
玉葫芦开始疯狂吸入朝易居安爬去的蜘蛛,让她们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快走!”易居安知道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拉着莹玉拼命向洞口跑去。
王忆且战且退,终于三人跑出了后山。
她们气喘吁吁地站在乱葬岗外,远远看着那些蜘蛛在洞口徘徊,却没有追出来。
莹玉靠在王忆身上,脸色苍白,心中升起一股悲凉,进了燕春楼的人竟没一个有好下场。
王忆则警惕地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看来这云山里的秘密可不小,此地诡谲,还是尽快离开。”
易居安皱眉盯着洞口:“所以我们更得好好查一查,这些尸体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肮脏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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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乱葬岗。
待易居安等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覡公和天净沙自黑暗中现出身形。
“阁主,那太医太过机敏,再放任她查下去,我们的计划恐生变数,不如尽早除去。”
天净沙双手负在身后,神色平静,缓缓踱步:“不急,这场瘟疫本就是一场实验,她可是局中关键的一环,我们就快成功了。而且那龙脉宝藏,还需要她拿到当年她母亲留下的机缘才可寻得。”
覡公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母亲是?”
天净沙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向洞顶:“澹台真人。”
覡公低头沉思片刻,讶然道:“是她?那李源璋和他——?”
“不必忧虑。”天净沙嘴角浮起一抹莫测的笑意,“对了,你和傅大人的合作还顺利吧?”
覡公神色稍缓,抱拳道:“一切顺利。”
“如此,便好。”
天净沙微微点头,两人再度隐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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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听你的。”
这才第二天,一群太医们就后悔昨夜头脑冲动说了这句话。
易居安练兵似的,大喝一声:“列队!”
一圈老骨头用频率极低的小碎步慢慢移动成一排。
“立正!”
“……”
“稍息!”
“……”
易居安兴致昂扬,清了清嗓子,高举拳头,站上一个木箱上:
“医道抗疫,犹兵家临阵,关乎万民生死,系于社稷安危。吾等身为太医,肩负重任。今疫病肆虐,患者苦痛,正乃吾等践行仁术之时。当如将士冲锋,无畏艰难。望诸位抖擞精神,以《内经》之理为策,以《伤寒》之法为刃,以《金匮》之方为盾,以《温病》之论为谋,各施所能,各尽其智。治病抗疫,犹如练兵打仗,大家可有破疫之决心、克疾之信心?!”
“咳咳,有……”
“大点声,我听不见!”
“有!咳咳咳咳咳——”
王忆:“戏是真的多。”
易居安发誓,她不是故意要折磨这群老骨头的,实在是,要是不逼一逼他们,那帮老骨头屁股都不会挪一挪,每天就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病例全靠她爹写。她爹易道生不屑管,但如今她来,自然是要鞭策一下众人赶进度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天:“很好,拿好诸位的药包、针包,打响抗疫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