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禀太后,今日监国称病,需休沐几日,暂不上朝。”
“嗯。可有找到皇上?”
前来禀报的人面露难色:“只找到两具磨损极其严重的尸体,无法辨认。”
萧太后收回目光,垂帘听政:“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
“臣还有一事要奏。”御史台苏璟手持笏板站出来,鞠了一躬。
萧太后垂帘听政:"苏御史且奏。"
苏璟走到中间,将笏板举至眉前:"臣闻《尚书》有训:「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幼主冲龄,彗星屡犯紫微,河东地动、北境雪灾、云州瘟疫,皆因阴阳失序。昔汉武杀钩弋以固国本,武曌改制而李唐倾覆……"
他忽而抬袖指向帘后,"太后欲效吕雉临朝乎?"
殿内死寂,群臣笏板微颤。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如铅块。
苏璟刚说完那番犯上之语,萧太后眼神瞬间冰冷如霜,宛如千年寒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虽隔着幕帘,苏璟身体仍不免微颤,但他依旧跪下来磕头:“臣荷先帝拔擢之恩,誓固其社稷,护其遗胤。臣,苏璟伏请太后归政黄氏嗣裔,顺天人之望,以符祖制,以承宗庙,合于典章!”
不少大臣纷纷跪下来:“臣,伏请太后归政黄氏嗣裔,以承宗庙,合于典章!”
“苏璟,你好大的胆子。”萧太后朱唇轻启,声音却低沉,如闷雷般在朝堂中炸开。
萧太后微微坐直身子,一手撑头,一手指尖敲击着红木扶手。
“哒、哒、哒。”
声音不大,但清晰可闻,朝堂内众人皆胆战心惊。
在萧太后的威严之下,整个朝堂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太后以金簪挑开垂帘,露出半张似笑非笑的脸:"苏御史博古通今,可知述律平断腕殉葬之事?"
她抚过案上虎符:"本宫受先帝顾命时,七王佩刀入殿,血浸靴履三寸。尔等今日冠冕堂皇……”
她突然掷出奏折砸在丹墀上。
"哼!"
萧太后冷笑一声,一个抬手,一个握拳。
众人便闻甲胄声自殿外逼近,黎尘鸣率禁军列阵,等候在外。
“这是——?”众文臣吓得面目苍白。
“来人呐!”
萧太后一声令下,殿外立刻冲进几名侍卫,手持长枪,将殿内众臣团团围住。
众臣惊愕:“你……你要做什么!?”
“这、这怎么行!”
“这太不像话了!”
“先帝驾崩以来,本宫事事无争无抢,倒让你们忘了,本宫当年追随先帝,是如何帮他在朝堂站稳了脚跟。”
苏璟瞪大了眼睛,大声怒斥:“太后,臣无罪!您不能如此杀害忠良!”
萧太后走到苏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狠辣:“忠良?在这朝堂之上,你忠的是谁的良?!先帝?皇上?监国?还是二皇子啊?”
一旁的楚世子听了这话都笑了,在这严肃的朝廷之上,他浑身轻松的样子显得格格不入。
而苏璟身子一颤,眼睛斜向下,不敢与萧太后对视。她缓缓直起身来,迈着威严的步伐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她伸出手,轻轻抬起苏璟的下巴:“二皇子不通国家政事,不晓排兵布阵,每日只知琴棋书画,难堪大用,而今乌桓、吐蕃、苗疆都对大梁虎视眈眈……你们,早就出局了。”
苏璟心中一凛,但依旧硬着脖子道:“太后,臣所言句句属实,皆是为了社稷苍生。”
萧太后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社稷苍生?你不过是借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满足你一己之私罢了!就凭那个窝囊废?恐怕大梁一半领土都守不住!”
“朝堂乃国家之根本,岂容你信口胡言,扰乱朝纲!”她背着手,上半身微微前倾,目光如利刃,直直刺向苏璟,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苏璟咬着牙,眼中满是不屈:“妖后,你如此独断专行,就不怕会失了民心?”
萧太后怒极反笑,拳头紧握:“民心?本宫手握大权,何惧民心!为成大业,何惧逆流!”
“杀。”
她猛地一甩手,禁卫军鱼贯而入,将前面同苏璟起哄的大臣都拖了下去。
“杀!”
禁卫军手起刀落,人头滚地。
“都给本宫好好看着!”萧太后扫视着众人,“谁若再敢像苏璟这般,这便是他的下场!”
朝堂之上,大臣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们深知萧太后的狠辣手段,今日苏璟的下场,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但有一人却又直接站出来:“太后当朝杀戮朝臣,太后就不怕此举毁了国运吗?更何况如今河东地动、北境雪灾、云州瘟疫……”
萧太后指尖叩击舆图:"赵将军既忧天灾,着赵明德即刻赴云州赈灾抗疫。传旨:凡私议「三后并立」童谣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