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居安不敢轻举妄动,绕到每一道门前仔细观察,依次轻轻敲响铃铛。
“叮——!”
“这是……?”
易居安:“嘘——”
她屏息倾听,仔细辨认。
易居安:“这五音应当各为宫商角徵羽,只是起调不以黄钟为准,而是取三分损益法,以十二律中第五个音——‘姑洗’定调。”
她缓缓走上前,敲响其中一个铃铛:“而其中的徵,当为变徵。”
她轻轻推了推变徵音所对应的门,门竟然应手而开。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伴随着潮湿土壤的气息。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曲折地通向地下。
地下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孔,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两人对视一眼,易居安说道:“眼下,看来只有一个选择了。”
黎尘鸣率先走进去:“走吧。”
却没想到,易居安一把拉住他:“受伤就别逞强了,你走后边去,不要抢我风头。”
黎尘鸣歪着头看了她半晌,跟在她后面,慢慢说了声:“好。”
她打头在前,沿着通道缓缓前行,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咔嗒。”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嘎声,似乎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她心中一紧,顿时提高了警惕。
“小心!”黎尘鸣闷哼一声,推了她一把,让她躲过一劫。
紧接着,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弹出了几根尖锐的铁刺,犹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向她猛扑过来。
她身形一闪,巧妙地躲过了铁刺的攻击。
紧接着,头顶又传来石板快速摩擦的声音。她拉住黎尘鸣一只手向前跑,然后迅速蹲下身子,一个滚翻躲过了石板的碾压。
“嘣!”
当这块沉重的石板砸在地面上时,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石板的撞击,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在这一刹那颤抖不已,周围的空气也被激荡得翻涌起来,形成了一阵夹杂着细小石砾的风暴。
两人呛咳了几声,纷纷用手臂捂着鼻子,一齐向前跑去。
身后的通道纷纷坍塌,堵死了他们的回头路。两人飞奔向前,不慎跌入空槽,再次下坠。
“?!”
“咳咳,没事吧?”
“没事,咳咳——”两人几乎快要把肺咳出来,“这是……这是……”
待烟尘散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由粗大的铁栏和坚固的石墙构成的牢房。墙壁上布满了潮湿的苔藓和斑驳的霉迹,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霉味和潮湿的气息。
易居安:“——这是尸山。”
这里空无一人,唯有白骨皑皑、断肢残腿,堆积成山。
四周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和被当做装饰的几颗头骨。
易居安翻着几块骨头,一阵恶寒:“这……这些可都是孩子。”
黎尘鸣喃喃道:“皇城之下,竟有此等秽德垢行。”
易居安冷笑一声,捡起一根滚到脚边的大拇指,拼到一个不知是何人的手上:“人性之恶,不可估量。”
她走了一圈,手指拂过墙壁——
“灰尘不多,看来常有人打扫。”
她用手指一勾墙边挂着的刑具,上面覆盖着红色金属碰撞声在整个室内发出闷响——
“开花梨、镣铐、夹棍、钉床……有血块、血斑,看来用了很久。”
她又绕到木桌边,凑近了看——
“这瓶瓶罐罐是一种膏油,用于房事……还有这……玉//势。”
易居安一把扔开手中的长条状物品:“晦气,纯畜牲!”
被扔回桌上的玉势叮叮当当地响,碰到了一地瓶瓶罐罐,半块玉牌从桌上掉落下来,滚到了黎尘鸣脚边。
易居安:“这是?”
黎尘鸣:“我知道,这令牌想必是东巷那家花楼的。”
“燕、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