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去?不好好在里面看守犯人,出来干嘛?”守在门外的捕头皱着眉看她。
易居安眉毛一低,手捂着小腹弯腰,挤眉弄眼:“老大,我内急。嘿嘿,等不了了!”
捕头挥挥手:“懒人屎尿多,去吧去吧。”
“哎,多谢捕头。”
易居安居然就这么一路大摇大摆地混出了大理寺。
严格把守?不过如此。
当年她和仆人李万流浪各地时,正值藩镇割据,群狼四起。她们跟着流民不断被劫匪俘虏,又出逃,又被俘虏,又出逃……
这么十年下来,易居安早已跟着李万练就了一身逃跑的本事。
若是旁人听不懂道理,她也略懂些拳脚。
更深露重,此时街道渺无人踪,易居安回到蓬莱医馆。
易居安吹口火折子,堂内瞬间明亮起来。
医馆里药童的尸体已被移交大理寺,地下留着一大摊血迹。
回忆起易居安看到的画面,这药童是被人从后面袭击的,手中还拿着一些药材,现今都洒在地板上。
易居安指尖划过桌面,抬手捻了捻手指上的灰尘——
看来这苗疆人离开并没有很久,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
“当啷!”
踱步间又踢到了一个竹筒——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还很新鲜,估计就在这几个时辰以内。
易居安冷笑一声,看来早有人算到了他们的行动。
不仅半路就已经派人拦截了她们,到了医馆还留有一手。
她赶紧从前堂绕到后院,在一处水井旁找到了昏迷的黎尘鸣。
易居安叫了他几声,却毫无应答。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唇色黧黑,一副虚脱亡阳之症。后背冷汗涔涔,汗出不断,这尸毒,世所罕见,唯有幽酆教黑白无常才能使出这样的独门绝技。
当务之急,是要将他放置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他驱毒疗伤。
她轻轻挪动黎尘鸣的身体,地上显露出一个圆形入口。地下通道深不见底,她将火折子丢下去,却不料,一道利剑破空之声从她面门传来!
咻!
易居安被逼退几步,只能将黎尘鸣用白条背在背上。
“何人!报上名来。”
“哈哈哈哈!小鬼竟不认得无常!”房顶上突然间现出两人的身影,二人皆头戴细长官帽,衣袂飘飘。
左边那人手持纸伞,身材高瘦,一身皆白,口吐长舌,面色惨白,笑靥如花,却极为渗人,头顶那白色的官帽上写着“你也来了”四字,如鬼符一般。
右边那人则一身皆黑,黑色哭丧棒垂在身侧晃晃荡荡,头顶黑帽上写着“正在捉你”,滑稽又吊诡。
“原来是黑白无常二位,”易居安缓缓直起身子,“不知二位为何要伤我性命?”
“小兄弟,”白无常说起话来,而那长舌依旧一动不动,“有人买你背上那人的性命,你若是放下他,我们兄弟二人不收你。不然,你就跟着他下地府去吧!”说罢,黑白无常二人一跃而下,企图抢走她背上的黎尘鸣。
明明已将黎尘鸣打伤,那他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地?是在……等她?
眼前的手一晃,袭向黎尘鸣的手中途改道,易居安连连后撤,却还是被刮到了脸皮。
“真不是他?!”白无常两眼圆瞪,错愕得看着自己的手。
黑无常一愣,哼了一声:“既不是罚恶司要找的人,那便杀了吧!小子,不怪我们,要怪只怪你今日倒霉碰上了我们兄弟!”
“嘿!”
转瞬间,黑无常那哭丧棒已袭至跟前。
不得已,易居安抽出黎尘鸣背上的重剑抬手抵挡。
“铿!”
剑身摩擦出火花,白无常欲从身后偷袭,易居安看起来毫无防备,黑无常隔着剑身放肆桀笑,他舔了舔唇:“我们暂时不会杀了你。你年纪轻轻武功不错,可惜遇到我们哥俩,等吸完你的功力,便留你个全尸!”
“哈哈哈哈哈哈!”
“你,就这么自信吗?”易居安冷不丁抬眼看他,“话太多了。”
白无常已至身后,猛力一击——
“嘣!”
易居安全身迸发金光,环绕在她周围,照耀了半个天际,一下震开了身前身后的两人。
“太虚混元功?!
“李姓人?你究竟是谁?”
易居安大笑三声:“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