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他。
他又长高了,周稚发现自己也做不到不理他,有些东西一旦滋生出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不投入的话就是切手指,等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越走越深,周稚不知道自己可以拿什么来交换。
她后悔了,试着收起自己的心。
眼眶有点湿润,呼吸变得重了,江京听到她微不可查的呜咽,有点慌了。
她要从他后面钻过去,江京一把抓住她,因为没有开灯,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摸了她的脸,庆幸没有摸到眼泪。
动作实在太近了,周稚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些意外,这是他接近失控的一次冲动,他的手做了很多事,早就长满了茧,指腹也很粗糙,摸得她的脸有点疼。
“嗯。”
没有开灯让江京的动作更加大胆,不满意她的答案,堵住不让她出去,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傻傻地站在那里。
僵持之际。
“稚稚,睡觉了。”周天经常晚上工作,他出来发现客厅的灯没有关,听到厨房还有动静。
周稚终于回神,灵活地从江京右侧钻过去,“爸爸,我们在装水,要睡觉了。”
江京懊恼。
走出去,不自然地跟周天点了一下头,手里却连一个水杯都没有。
周天什么都没说,同为男人灵敏地感受到一丝危机感。
第二天。
一家人和江京去了附近十公里的一座中小山。
江京第二天也心虚了,尽管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他觉得自己真混蛋啊,住在别人家,自己什么都不是,她的父母还对他那么好,自己竟然肖想他家女儿……
周稚今天特别高兴,可能是她喜欢这种家庭活动,可能是她热爱大自然,可能是她单方面宣布他们和解了。
这座山,他们家也来了好几次了,周天提出今天要不要竞速。
三个人没有异议,周稚带着江京先去喝了一点山泉水,蹲下来用手捧着就饮了。
杨梅看到后不赞同,说现在冬天水太冰了,对身体不好,周天看热闹在设置时钟表,提醒他们要准备开始了。
父女俩已经轻车熟路,胸有成竹,江京纯靠蛮力,杨梅作为一个老师,多坐在办公室,运动量少了很多,毫无疑问,跟了一会就被甩下了。
周天看着两个孩子爬在前头,媳妇在后头,他还是选择媳妇。
停下来,慢慢等杨梅。
周稚很快就发现爸爸没有跟上来,觉得他没有竞赛精神,江京心里暗暗开心,他们之间独处时间还是太少了。
爬山的过程中,有人上有人下,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也有日薄西山的老年人。
两人步伐节奏一致,周稚爬得专心,江京心里有想事,一路人除了遇到比较难爬的地方说句话,倒也比较沉默。
他要说什么,喜欢她?她一定会拒绝他。
他现在该做的就是准备物理竞赛,赚钱。生活在她家里已经大半个月了,越接近,越想要接近,想要更近一步。
他没有觉得自己家的情况很丢人,但是现实就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他发现自己,不管是进还是退,都无法做到心安理得,无论怎么选择,心里都会谴责自己,只能任由自己享受这死前最后的幸福。
最近江京的种种举动有点太出其不意了,周稚有点害怕他突然说出一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没想到,两人一前一后,就在胡思乱想中登顶了。
周稚最后一段路在前面领着他进行着最后的冲刺,额头也免不了起了一层薄汗,她想要脱衣服,江京跟她说不可以。
“等下就生病了,不要脱,等叔叔阿姨上来。”他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些小事周稚不会跟他犟,但是眼神却在告诉他,她现在好热,红扑扑的脸也在给她证明。
江京从袋子里拿出集训题,当成扇子给她一点凉意。
周稚觉得不好意思让他只扇她,于是更靠近他,潜台词就是我们一起扇风吧。
江京笑了,她总这样,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训练题很快就扇皱了,风变得微弱,两人却因为贴得太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热量在空气传播。
更热了。
周稚说,“不用了,我不热啦。”然后自以为悄无声息地移开一点的脚步,看向远方,让他看山下的风景。
江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她身边,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