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念婉皱眉,难以理解。
“各位稍安勿躁,玩个游戏如何?我将这海蓝石抛出去,谁能抢到,我就和哪家媒体合作。”
慢吞吞站起来的谢念婉刚好听到傅明岑这么一句,后背一顿,想到曾经他也是如此。
聚会上宝石不要钱的抛,刚好落在自己跟前,他那双含情目就这么盯住自己,语气迷离:
“捡起来,它就是你的。”
跟逗宠物一样。
当初自己没要,现在更不可能折腰,谢念婉打算静观其变,突然“啪嗒一声”,她顺势去看,漂亮的海蓝石蹦到了自己跟前。
“……”
人群自动让开,目光投来注视,谢念婉一个抬眸,正对上傅明岑那双笑不及眼底的眸。
他开扇式的眼皮狭而深刻,无论垂眸或是仰视,都如锋刃那一点淬芒般摄人心魄。
此刻直视谢念婉时,外扬的眼角压低几分,似暗涌波澜,可依然漫不经心:
“换个人,”说着随意一指,指到谢念婉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那位记者,有什么问题想采访我的?”
傅明岑存了心要捉弄,谢念婉倒也不懊恼没及时捡起来而错失采访。
她瞄了一眼那个记者的工牌,娱乐公司,能问什么问题已经不用猜了,果然一声含蓄的问:
“请问傅总您身边的小姐是您朋友吗?”
本来后撤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停顿在原地,谢念婉听到傅明岑确切的回复:
“不是朋友。”
在场之人交头接耳起来,谢念婉一时忘了动作,以至于直直地看见,傅明岑笑着牵起女伴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
“是女朋友。”
“……”
那名记者仿佛看到大爆头条就在眼前,激动的两眼放光,再接再厉:
“听闻大学时都说您是花花公子,却也传出过为谁浪子回头的事迹,是真的吗?”
心脏仿佛打进一根钉子,跳动都迟钝,谢念婉麻木地去看傅明岑,他也正好在看自己,薄唇含笑,音线蕴着股深情,而语句却残忍:
“闹着玩罢了。”
够了,不是早放下了吗,怎么还和魔咒一样不得安宁。
什么该死的职业素养,在此刻都化为乌有,谢念婉不再去听,她知道再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直接扭头离去。
转身时灯光折射,她指间一抹纯粹在闪耀。
和钻戒一般的纯粹。
傅明岑笑意微顿,停止采访,伸手招过安保:“先别让那位记者走。”
而谢念婉给苏琳发消息说要暂时撤退,改日再战,刚走到正前门时就被拦住,安保告诉她开业典礼中途离场,是对企业的不尊重,她刚想质疑一番时,苏琳匆匆忙忙追上来,喘着气劝:
“亲爱的,我被一个狗同行忽悠上二楼去了,我知道你和他有些别扭,但等到结束再走吧。”
“苏琳,”谢念婉看她不易,心底有些闷,坦诚道歉:
“是我职业素养还不够,抱歉,我现在和你回去。”
大厅里,傅明岑不见踪影,记者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手拿香槟推杯换盏,与其说是开业典礼,不如说是另类宴会。
“欸念婉,你的外套湿了一块,”苏琳扯起她外套一角展示,谢念婉看到确实是湿了一块。
“没事。”
“二楼换衣间有吹风机,还有你的羊皮靴被雨淋了,有水印,刚好上去拿毛巾擦一擦,拜托,一看就是贵东西,好好保养求你了。”
被她这幅着急的态度惹笑,谢念婉只得顺了她的意:“那好,我去去就回。”
明明是来采访的,现在搞得不伦不类,边上楼谢念婉边随意想着,她找到一间写有换衣间字样的门,推门而入后,拿起一块毛巾打算先擦水印。
这时,房门传来“咔嚓”一声响,谢念婉误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处境的人,便没抬头,自顾自擦着,语气随意:
“我马上就好,擦完就出去。”
而那人没有回应,一种心电感应蓦然涌入,谢念婉起身去看,是傅明岑,站得近时才发觉,如今的他一个影子就足以笼罩住自己。
“傅先生,有事吗?”礼貌客套,相当疏离。
傅明岑走近,抬起她的手,不顾谢念婉的挣扎,强硬攥住后展开她的五指,看到那一枚闪闪琳琅的钻戒,他轻笑:
“所以你是为谁离开我?”
谢念婉平淡挣开傅明岑的手,那灼热的体温残留在肌肤,而她情绪已如死水,只是挑着眉,好笑反问:
“你是我什么人?”
那双灵动的杏眼里,褪去依恋的浪潮,只剩下针锋相对的嘲弄。
傅明岑勾着笑,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倒映出他阴沉且冷情的眉眼,表面无风无浪,实则声音寸寸开裂:
“谢念婉,除了我,你又真心爱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