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和白靳澜肩并肩站在电梯里,电梯到了三楼,白靳澜该回家了。
临走前,他耸拉着脑袋,枕在夏一的肩膀上,小声道:“回去以后,我可以给你打视频嘛?”
不知为何,白靳澜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可以。”夏一偏过头,故意不去接触白靳澜的视线。
“洗澡的时候打,可以吗?”白靳澜眼睛一亮,他舔舔嘴唇,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十八禁的东西。
“别太过分。”夏一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你该回家了。”
白靳澜依然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他像树袋熊一样缠着夏一,直接将夏一一起带出电梯,他不依不饶地说:“那降低点要求,你洗澡的时候,我们打视频,你只露出上半身,怎么样?”
“不行。”夏一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大腿?”
“不行。”
“手,不能再妥协了。”白靳澜的语气有几分可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夏一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无语一瞬,冷声道:“不许给我打视频了。”
闻言,白靳澜闷笑起来,他揽着夏一的肩膀,抬起眼来,那双多情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夏一,仿佛要将他溺进去一般。
“不逗你了,宝贝儿。”
说完,白靳澜笑盈盈地朝后退了几步。
忽然,夏一身后的电梯门大开,他下意识地转回头,一个穿着外卖员服饰的男人怀里捧着一大束蓝玫瑰,看见二人后,问道:“请问谁是白先生?”
白靳澜打了个响指,道:“是我。”
说罢,他接过花,刚要掏出钱包,又笑了笑,停下动作:“抱歉,我还没改过来小费文化。”
他耸耸肩,朝着外卖员露出一个抱歉、礼貌的笑容,道:“谢了,哥们。”
“应该的。”外卖员惊奇地打量几眼夏一,似乎看不太懂眼前的局面,不过,很快他就离开了。
“宝贝儿,一场完美的约会,必须得以一束鲜花作为结尾。”白靳澜表情诚恳地将花献给夏一,脸上挂着淡淡的、满足的笑容。
“这算是约会?”夏一接过花,那花束太大了,他勉强能抱住。
“当然。”白靳澜笑嘻嘻地回答,“如果你愿意,往后的每一天,都是我们约会的日子。”
“那倒是造福花卉产业了。”夏一失声笑了笑。
“没关系,我有很多钱,如果我能通过金钱使你获得快乐,那我有很多钱这件事,才勉强算是一个优点。”
“如果你跑到街上大喊这句话,可能会被打。”
“哈哈,能为你挨打,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白靳澜勾起唇角,他轻轻抚摸着夏一的侧脸,随后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滚烫的吻,白靳澜吻得很郑重、柔情,和素日里的他完全是两个模样。
一吻落下,他贴着夏一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暧昧的洒在夏一耳后,激得他脖子都红了。
“晚安。”
夏一回到楼上的时候,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幸亏有怀里这一大束花作掩护,不然白靳澜一定会发现他的脸色有多红。
刚出电梯,夏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煤气味,他心底猛地咯噔一声,快步朝着房门走去,他放下花、打开门。
在门大开的一瞬间,浓烈的煤气味扑面而来,一刹那的功夫,夏一只觉得大脑似乎一片空白。
隐隐约约的电视声音传来,屋内很昏暗,只有电视投射出的蓝光算是光源,在客厅中央,姥姥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夏一猛地瞪大眼睛,他的心脏仿佛被利剑刺中一样,呼吸都暂停了。
“姥……姥姥?”夏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姥姥身边,姥姥的手冰冷极了,她呼吸急促,双眼紧闭,看起来简直是痛苦万分。
他皱起眉,猛地朝着厨房跑去,煤气罐发着“嘶嘶”的响声,上面的蓝色火焰已经消失了。
他赶快关掉煤气罐闸门,然后就近开始,一面将屋里的窗户一扇接着一扇的打开,一面拨通医院电话。
待做完一切以后,或许是因为呼吸太久的煤烟味,夏一感觉头晕、恶心、心悸,四肢似乎都要瘫软下来。
他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步履蹒跚地朝着客厅里走去。
夏一想抱起姥姥,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般,他手脚发软,刚抱起,就一起又倒下来了。
夏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脸色煞白、四肢无力。
他勉强拖着姥姥走到屋外,此刻,脸上已是冷汗直流。
突然,电话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僵硬的不成样子,他掏了好几次,才将手机拿出来。
是白靳澜的电话。
夏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响起懒洋洋的声音,此刻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夏一甚至想哭:“才分开不到五分钟,我就想你……”
“白靳澜,你快上来!”夏一的声音是那么尖利、刺耳,那是白靳澜从未听到过的,那声音饱含恐惧和绝望。
那边一愣,随即语气严肃下来,立马回道:“别挂电话,我马上到!”
而后电话里传来衣料的摩擦声和跑步时掀起的风声。
不到一分钟,那脚步声就切切实实在夏一的耳边响起。
白靳澜刚到楼上,就看到夏一无助地瘫坐在地上,努力给姥姥做心肺复苏,他浑身都汗津津的,看起来那么狼狈、脆弱。
一瞬间,白靳澜脸色铁青,心脏被狠狠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