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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Column sixty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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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sixty eight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另一个同类咬开人类的脖颈,鲜血的味道溢满整个房间,可他无动于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他,那东西让他比经受本能的折磨更煎熬。

视线开始模糊,淡粉的颜色在视网膜上开出妖异的雾花,我不敢大口吞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更不敢换一个适合进食的舒服姿势。凯厄斯虽然松开手,但他没有远离我,他蹲下来,保持着我们之间过于靠近的距离,呼吸从下巴转移到我的额头上,面无表情看着我进食。

他的下巴总是习惯性抬高,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迫使这个男人低头。

我一动也不敢动。无法抬高下巴,也无法低下头颅,现在的姿势只够我看到他的眼睛,顺便看到那里面的我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接近半干,发尾不听话地翘起,她的脸色苍白,皮肤透明,衣冠不整,看上去糟糕极了,但鲜血让那个女人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泽。

接着,一抹白色出现在画面里,那是一根手指。它犹疑不前,似乎是想触碰些什么但又饱含犹豫。

然后它动了,一点点凑近。就在那根手指接近她脸颊的那一瞬间,我受惊般偏过头,那根手指正好擦过我眼角。

凯厄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平静的面具在他完美无瑕的脸孔上狰狞碎裂,玻璃碎片般簇簇撒下,满地是渣,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我。

“你应该和他们断绝关系。”他这绝对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不正确的?”他严厉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愤怒的脸孔,胃里像滑进一块冰。

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要知道。

他不应该知道。

我本应该仔细思考上面的每一个问题,它们的答案无疑非常重要。但此时此刻,大脑苍白无力到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不是那个满不在乎的凯伦,而是那个脆弱无助的。在我心目中,我是坚不可摧的,而凯厄斯知道我并非如此,不论有意无意,我都无法原谅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尽可能做到不颤抖,然后满不在乎地摇头,“我从你那拿了钥匙,然后来到树屋休息了一会。一只灰松鼠从窗户那里闯进来,我为了把它赶出去滑了一跤,不小心撞到床头柜上。”看了一眼倒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我不动声色地攥紧手,努力使这个漏洞百出的瞎话看起来完美无缺。

“你觉得我该相信这个?”凯厄斯怒极反笑,他盯着我的眼睛,继续逼近。“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沃尔图里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

确实没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痛恨这个词,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权力,那意味着我完全成为一个透明人,只要他想让我成为一个透明人。

“只可惜这就是真相,真相与你所知道的不同,这才是正确的。”尽管如此,我仍然没有放弃。我的背紧紧靠在床沿上,视线与他相交,不敢有丝毫退让。在这种时候,只要露出哪怕一点端倪,所有的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事情的真相根本不能凭借某个人的一面之词而确定,我相信它不是真的,那么它就不是真的。如果刚才我换一个话题,或者少说一句话,安娜就不会提起休伦。想到这里,我感到欣慰,因为事情如我所想的那般发展,安娜没有错,她没有想要伤害我。

“那么这是什么?”散发出荧光的方形屏幕出现在凯厄斯苍白的掌心中,被那双坚硬如铁地手攥紧,朝我压过来。“不要欺骗我,凯伦,你知道是错误的。”

“这就是真相,你得相信我。”我扑上前,去抢他手里的手机。这个东西的出现太不合时宜。但凯厄斯轻易就躲开,我的额头撞到他的膝盖上,他的手立刻抓住我肩膀,拉开那块坚硬骨头与我之间的距离,他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但凶狠的眼神已然把话说尽。

“再说真相究竟如何和你没有关系,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管。”扑空带来的羞愤给了我开口的契机,我努力使自己显得冷静而无畏,“我感谢你的好意,凯厄斯,但这是我的家事,你不应该管,你也不需要管,我自己会处理好一切,我保证这不会影响沃尔图里的公务,事实上,我们明天就可以继续正常……”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传来一阵钝痛,头部遭受重击,像是磕到什么东西。我条件反射伸手去摸伤处,肩膀撞在地上,双膝下意识想要屈起,但来自另一个人的膝盖用力挤进我的双腿之间,强迫它们整齐躺倒在地上。

睁开眼,凯厄斯金色的头发直直戳上我的眼球,他稍微把头抬起一点,黑色的双眼中有红色的愤怒在猛烈燃烧。

“这和我没有关系?!”他紧紧将我的手腕扣在地上,力道大到几乎要将皮肤下的骨头捏碎,“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你管这叫正常?!”

“正不正常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这是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来评价。”我奋力挣扎,努力辩解,想要摆脱他镣铐一样的桎梏,但显然收效甚微。

“别人?”他的呼吸不再平静,每一次吞入又吐出空气都仿佛一次剧烈运动过后的喘息,“你不需要别人来评价你的生活?”他的声音愈发尖锐,就像小提琴上弓弦在自相残杀。

“是。”不甘示弱地瞪回他,尽管内心并不如眼神那般坚硬而不容置疑,“我知道什么是正确的。”

凯厄斯毫无预兆地突然笑起来,他一下子松开我的手脚,双手撑住地板矫健而敏捷地站起来。火苗愤怒地摇曳,将他的眼睛照得一半幽暗一半明亮。微微抬高下巴,他望着我,姿态睥睨傲慢,眼神阴冷怨毒。

“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凯厄斯的语调一下子变得轻柔滑腻,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刀锋正架在你脖子上,“不,你不知道。”他悬浮的语调重重落下来,如锤头砸在我天灵盖上,我感到头晕眼花,口干舌燥。

忍不住想后退,想朝门口的方向跑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快,太乱,叫人弄不明白,我已经完全无暇顾及最初的怯懦,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可凯厄斯的动作比我更快,赶在我的一切企图成为现实之前,他便死死按住我的肩膀,他牢牢按着我,蹲下来,凑近,嘴唇落到我耳边,呼吸停在我鬓角。

“让我来告诉你,凯伦。”他的语气变成一种诡异的亲昵,我完全止不住蜷缩,颤抖,本能逃避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这些身体反应都被凯厄斯完全掌控,他抓住它们,然后一一掐碎。

“你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害虫,他碌碌无为又自命不凡,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在乎过你和你母亲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你们对他可有可无,更有甚者,你们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你的母亲是生育的工具,而你,你是他敛财的工具,是他后半生的指望和依傍,他只不过是一条吸血蛭,一条懒惰成性的害虫。”

我的嘴唇控制不住在颤抖,反驳他,凯伦,反驳这个混蛋,我瞪着他,想要张嘴。但不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我想这一定只是因为他说话太快。

“但他并不是最该死的。”凯厄斯的语气冷酷而残忍,充满复仇的快意,他的双眼泛红,双拳紧握,咬紧的唇舌间仿佛正碾着一个敌人。“最该死的是你母亲,凯伦。你以为她爱你,你以为她在乎你,你以为她把你视为生命!”

我想要尖叫,想要他闭嘴,想要他不要再说任何一句话,这太突然了,太疯狂了,太不可理喻了!

“但你错了。”高昂的语调陡然坠下,冰凉的手掌抚上我的侧脸,凯厄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抬起我的下巴,冰冷怜悯的眼神里包裹着燃烧的愤恨。“但你错了,全部都是错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从始至终,她在乎的就只有她自己!啊,或许还有你那可笑的父亲,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占满了她的爱,她的世界没有你的位置。”

“难道佛罗伦萨的那个中午还不能让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跟踪我?!”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想起那天出门后的瓢泼大雨,想起雨水灌进长靴的感觉,想起潮湿的布料紧贴皮肤的冰冷,当然也想起那把伞,想起……

“是,我跟踪你!”凯厄斯尖刻的语气一闪而过,他飞快掠过这个话题,“所以我才会告诉你什么是正确的,我以为你能明白,可是你不能。你不明白,如果我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明白!”

“他们才是一直伤害你的人,他们配不上你的爱。”凯厄斯无情地宣布着我的命运,我该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想听,“明明错的就是他们,可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他的语调越来越脱离正轨,不受控制,急促的气流颤抖着吹过耳廓,我发现我在颤抖,抓着我双臂的手同样也在颤抖。

大脑一片空白,我的世界只剩下颤抖这一个动作。深呼吸,凯伦,保持冷静。我不住对自己说,但换来的却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控制不住,完全控制不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冲撞,呼啸着要冲破囚笼。我看着凯厄斯的眼睛,那里面只有愤怒,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但我看不出来,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我的眼睛里只装得下愤怒。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此时此刻,一种奇怪的勇气野蛮而迅速涨满我的心脏,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有力量。

这种坚定来源于哪里?我问自己。

来源于爱。我坚定回答,快到不敢思考。

我知道,不,我相信,相信安娜是爱我的,也许休伦不是,但安娜一定是爱我的,事情不该,不,事情不会是凯厄斯说的那样,并没有,没有这么糟糕。

一遍,又一遍,时间在我们互不相让的视线中流逝。我一遍又一遍默背着那套关于爱的理论,就像在背诵一首好诗,我想我该接纳它,让它成为我的力量,这并不难,不为了别的什么,只因为我想相信它是这样,这让我感到安全。

“不,错的是你。”我听见有人在说,声音尖锐刺耳,仿佛那不是我。“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她爱我。”我大声说,使自己相信,似乎只要倾尽全力,声音够大,我付出的一切就不会显得那么可悲,这一切完全是凯厄斯虚构的指控。

“她爱你?”凯厄斯几乎被我气笑了,他狠狠咬牙的声音清晰而深刻响在我耳边,我丝毫不怀疑他想把我撕碎。“不,她不爱你,他们没有人爱你,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你该和他们断绝关系,但凡你这么做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这不可能。”我断然否决。

“断绝关系。”他简单直接。

“这不可能。”我紧紧抓住他按着我肩膀的手腕,用力一耸将他推远,我不知道他会如此疏忽,以至于对我的挣扎不设丝毫防备。我挣脱了他,巨大的冲击力在我们之间隔开一段距离,这个距离给了我喘息的机会。顾不上后脑勺处的钝痛,我一翻身爬起来跌跌撞撞朝门口飞快跑去。

我要离开,我必须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还没跑出几步,脚腕就被人奋力拉住,我跌倒在地,膝盖重重撞上地面,整个人被倒拖着翻过来,天花板上的木纹在我眼前旋转,剧烈的喘息让我胸口刺痛。

“勇气!”凯厄斯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的懦弱使你丧失了最重要的勇气!你根本就是在欺骗自己!”

我不断摇头,不断挣扎,但根本动弹不得。

“你已经不是人类,你不再属于他们,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保持联系?!”凯厄斯再次朝我逼过来,他松开我的脚踝,但我却无法再次逃走,脚踝处有这么东西位移了,他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

手掌根部蹭着地面,我不断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床沿。又是同样的情况,退无可退,凯厄斯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他已决心为了这个问题和我死磕到底。他的手按上我的肩膀,过大的力气让我重新感到疼痛不已。

“我最后说一次。”凯厄斯注视着我的眼睛,语气暗含压迫,我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滑,肩膀处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凯伦,你不属于他们,他们不配再拥有你,他们不能再拥有你,他们不会再拥有你!”

我控制不住眨眼,什么不配不会不能,有点像绕口令。

“我说的足够清楚吗?”他敏锐察觉到我的小动作,音调一下子变得阴柔古怪,空气持续蔓延,我的手臂也开始感到寒冷。

“你不会再回到人类世界了,永远不会。”他的嘴角轻轻向两边牵起,拉扯出的弧度残忍而完美,“那些肮脏弱小的物种,内心只有卑劣的欲望。你和他们不一样,永远不一样,是我将你变得与众不同,你的生命属于我。所以你只需要接纳现在,接纳沃尔图里,接纳····”

他的脸越凑越近,我看清他眼底酝酿的浓郁情绪如雷霆般炸开,看清他英俊的脸孔有种接近透明的瓷白。

然后我躲开了。

我的躲避无疑打断他语调的昂扬向上,陡然加重的呼吸使我每一块被喷洒到的皮肤都泛着灼烧般疼痛。

眼神里的暴虐仍未散去,凯厄斯的手还孤零零停在半空中,他根本无法相信我居然躲开他的触碰。

“我没法那么做。”我逃不开他的眼睛,只得蜷缩着后退,手指摸到什么粗糙的东西,一截断掉的衣袖。

寒冷和粗糙捉回了迷失的理智,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什么可怕的能力,以前只知道凯厄斯同样拥有异能,而且和我的相反,但我没有想过这种异能是不动手指就让你的大衣五马分尸,这算是什么,耍流氓吗?

“你说什么?”凯厄斯的语气迷惑而不解,他垂下手,走近,树屋的地板顺着他的步伐开始展露出裂纹,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瞪着那些裂纹,眼底闪现过一丝难堪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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