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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olumn twenty 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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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德米特里和简的出现,到底是先激怒了史蒂芬,还是先逼疯了凯厄斯,敌人的气息明显让史蒂芬更加紧张,他毫无疑问不可能同时打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卫士,但他手里抓着我,这个愚不可及的人,因此原本不可能的局面又增加了不少必胜的筹码,我是他的俘虏。

“简。”史蒂芬嚼出女孩的名字,眼神中闪着寒光,勒住我的手不自觉松懈了一点,他对简的恶意比对我更大。

“放了你手里的人,我饶你不死。”

凯厄斯盯着史蒂芬的手,眼睛里有视死如归的神态,但声音却没有丝毫退让,公事公办的谈判语气。

他并不是为了我的命而开口,我只是个砝码,我的死活象征着沃尔图里的名誉,不过就是这样。

“休想。”

“让我来吧,凯厄斯。”简绕过挡在她身前的德米特里,站到凯厄斯身边,深红的眸子被半垂的眼皮遮住,像把蓄势待发的剑,她才是真正能瞬间让人生不如死的美杜莎。

“你敢让她发动能力我就挖去她的眼睛!”

史蒂芬立刻腾出一只手扒开我的眼皮,他的动作可真快,我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的眼球在史蒂芬手心里滑溜溜旋转然后被捏爆的样子了,毕竞失去一双眼睛一定还在沃尔图里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不会影响他们的不败的名誉。

“简。”凯厄斯准备让简动手了,他呼唤她的名字,史蒂芬的手指碰上我的眼球,很冰很凉。

“回去。”凯厄斯如是说,“我不需要用到你的能力,回到德米特里身边去。”

“凯厄斯?”简明显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她立刻发出质疑的声音,不过这种质疑被眼疾手快的德米特里掐断在喉咙里。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凯厄斯。”

史蒂芬长舒一口气,他明显把凯厄斯的行为当成一种臣服,这讨厌的雄性生物的虚荣心,他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猎物身上,看似小心实则用力的扯开我胸前的衣服,以方便他随时掌控我的脖子,脆弱的维系着生命的脖子。

“你觉得我应该先做点什么好呢?肯定不是冲过去杀了你,我的朋友,我不蠢,最起码不像弗拉德米尔那么愚蠢莽撞,我告诉过他不要独自去挑战你们,结果怎样?”

我才发现德米特里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菲利克斯手里,抓着一个灰黄头发,身材瘦削,个子矮小的吸血鬼,他明显不赞成史蒂芬的说法,正用力挣扎企图嚎叫,可失败了。

“我觉得先解决了手里这个小可爱,凯伦,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史蒂芬带着假笑的声音里可没有一点商量的打算,他只是自言自语。“我不会直接折断她的脖子,这很没意思。踩佘脚腕怎么样,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将断掉的手腕和脚腕接起来,而且看上去就像浑然一体。”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艺术品,那种东西是可以被称为艺术品的,对吧?”

手腕脚腕处传来的恶寒令人手脚发抖,毛骨悚然,我觉得自己还没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个奇迹,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到一种程度了,虽然其实被这样提着,我也坐不下来。

“她可是沃尔图里的卫士,你确定不仔细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凯厄斯的声音听不出来有多愤怒,却又因无法探测的情绪深度更显得冰冷又危险,像花斑毒蛇缠在你脖子上嘶嘶吐信。

“你不觉得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要这么做吗?你们共同看重的人,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阿罗的掌上明珠,他到底有多少这样宝贝我可数不清楚,不过今天既然这一颗落在我手里,我当然……”

史蒂芬的脸颊几乎贴上我的,带着刻意摆出的沉溺表情,将呼吸重重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当然不介意把她变成一个废物,我倒是想看看,这种无用的珍宝,你们沃尔图里要还是不要呢?”

“又或者说,我该更直接一点,你知道毁掉一件宝贝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史蒂芬完全就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手指扔开我的手腕拂过脸侧,又恶狠狠掐住下巴,我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吸血鬼冰冷的温度。

紧接着一个本不应该那么冰冷,却依然带给人冰冷感觉的东西,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抵住了上来。

那是一只打火机。

“享受这个过程吧,凯伦,带着你们沃尔图里可笑的荣誉下地狱去,我的乖孩子,我会为你祈祷的。”

打火机被挪离了下巴举到我眼前,右侧的按钮被飞速按下,熠熠火星从边缘发黑发焦的圆形孔洞喷射出来,周围所有的声音,顿时全部融化在摇曳生姿的纤长火苗中。

世界在那一刻完全静止了。

周围的大笑以及低吼混杂在一起,如同最劣等的交响乐章,嘈杂刺耳,可那些似乎确实离我远去了,我的世界一片安静,所有的景色都熔融成模糊,变成一条粘稠的河。

火焰热烈的橘红色蕴藏其中,蓝紫色的外焰点缀边缘,它们稳定地燃烧着,开出一颗颗妖冶的火星。剥夺官能天生的感知能力。

听觉,嗅觉,触觉,甚至包括接受着泛滥毒液的味觉。

全部都在消失。

残存的只有模糊到极致的视觉,托举着那抹火光,像天使捧着圣经走过来,从容焚烧我的生命,世界成了悄无声息的默片,灰的黑的白的一帧一帧踮着脚尖走过,一字一句都藏着悲悯。

卡着我脖子的手指似乎是弯曲了几下,摩挲着肌肤,也许是在思考到底哪里才是最脆弱的防线,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果手里的猎物。

史蒂芬当然会杀死我,因为他知道自己也逃不掉沃尔图里的制裁,在场有德米特里,菲利克斯,凯厄斯,简,只要我一死,史蒂芬就失去了筹码,简立刻便能够动用能力。

我与他的死亡只是个先后顺序问题,因此他更会不顾一切地在死前竭尽所能,报复羞辱沃尔图里。

打火机又换了个位置,被捏在史蒂芬的左手里,离我的下巴稍微远了一点,是一个离结束生命只差一公分的距离。

那只打火机一点儿也不漂亮,我有些迷糊地想,几乎失去五感让身体有些迷茫,天和地如同陷入某种古怪的逆时针旋转,像被堵在下水道里的食物残渣,很难分辨清楚它们到底是一刻钟前餐桌上的什么食物。

是的,那只打火机很丑,这是世界里唯一还能肯定存在的念头,尽管我都不明白它为什么存在。

最起码比不上德米特里塞进长袍口袋里那只。翠绿色的塑料壳,窄而细的长方形身体,被一高一低的液面隔离成分明的两半,一根近似口服液吸管的胶质细管与打火装置相连。

就是你所能知道的最普通的那种打火机,街边的八角报刊亭五十分硬币一个,透明液体在底部摇晃。

那是燃料,只剩下一点,也不知道史蒂芬都拿它去做什么才会用得这么快。

休伦以前也有个这种打火机,不过是紫色的,压力弹片外边的塑料壳已经崩坏了,每次他点火抽烟的时候都要咒骂几句。不中用的玩意儿。他总是这么说,失去了塑料壳的保护,瞬间燃起的过高温度会烧坏他的拇指。

史蒂芬也抽烟吗?

过去我偶尔吸烟,你知道的,避开家人的阳台上,或者干脆就在双脚踏进家门之前,蹲在巷子转角的黑暗处,抹黑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作案的工具。啪嗒。红光一下子闪过,白色的烟气将将出现在眼前,就已经开始在头脑里升腾弥漫,还没等将带着滤纸的烟嘴叼进唇齿间,嘴里已经能闻到烟味,直逼心肺,使全身每一个疲倦欲死的细胞都充满暗黄褐色的烟气,接着便是尼/古/丁/亲吻着血液的快/感。

史蒂芬会是个烟鬼吗?

肯定不,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吸血鬼的肺早就无法享用尼古丁带来的快/意,他的燃料一定全用于杀人了。

他到底杀了多少吸血鬼?都是怎么杀死的?那里面除了我之外还会有沃尔图里的人吗?

不,这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或者说那不重要了,即使那里面只剩下几滴燃料,却也足以结果我的生命。诚然盾牌的能力使我的身体几乎坚不可摧,但大火一定能焚毁它,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像是憋气能力再高超的人也不能真的不需要依靠氧气就活着,即使身体再坚固,也不可能不惧怕火焰。这是身为吸血鬼所具有的本质属性,无可更改的,我将要被烧死。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一分钟后,总不该超过一小时。

我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或许是感到恐惧,开始崩溃,然后跪地求饶,说不定这种洋相百出还能令史蒂芬满足无比,顺便大发慈悲饶我一命。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但说来荒谬,我好像的确不怕。大脑里关于死亡那根神经,似乎已经在死亡本人来临之前就提早咽气了,或者用法国人的话来说,它有点失灵了,就好像我本来就该去死,而不是可耻地站着,浪费土地,食物与空气。

是的,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思绪又无可避免想到几小时前那个造型华丽的喷泉,特雷维喷泉,享誉世界的荣耀,全民公认的灵验,只要投进硬币就能满足你的愿望。

早知道现在是这种状况,或许我当时应该许愿希望活得更长,如果进入地狱的人还能获准拥有双眼,我希望世界上还活着的吸血鬼不要给我立一块碑,最短命的同伴,我不想死去之后还要因为被人铭记而使魂魄留在世界上。

而事实上我什么愿望都没有许,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愿望都没有的人,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活过,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样的生命其实很可悲,尽管我不愿意这样形容自己,但实际上这是显而易见并且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思绪或许在胡乱飞舞,但我无法制止它,也不想制止。生命于我而言,也许很早就是种禁锢,总不能连灵魂都无法自由。

尝试宽慰自己,其实为了愚蠢付出代价也是种解脱,毫无负担的解脱,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总要受到惩罚什么的,或是被推进没有光源和水源的狭窄禁闭室,或是被捆住拇指吊上天花板,或是绑在木桩子上受鞭打。

史蒂芬的狞笑伴随着火焰凑近脸孔,希望它还没有融化到可怖的形状,我其实不知道死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哪怕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准确来说,差点死过一次。而那个将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现在就站在不远的对面观看我的二次死亡。

他肯定觉得花在我身上的时间都白费了,说不定他还会感谢史蒂芬帮他解决了我这个超级无敌大麻烦,说不定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你知道的,老师杀害学生什么的,报纸上常常刊登,某某知名大学名誉教授,枪杀研究生,抛尸野外,多年悬案终于得解。

这类谈资是世界各地从来都不缺乏的,那些死去的人,虽然大多数是孤单的留学生,但当地人也并非是没有,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不过说出去总是有点丢人,流言蜚语能害死人。

他一定特别生气吧,我这么丢沃尔图里的脸,丢他的脸,他该巴不得我赶紧去死。

炙热的温度由远及近,下巴被手掐住被迫抬起,裸露出脆弱的阴影庇护下的苍白脖颈。生命就像是一棵顽强生长在贫瘠沙漠的骆驼刺,那么现在它无限延伸扩展的纤细根部已经开始燃烧,裸露在地面上的低矮灌木被不稳定的风吹到瑟瑟发抖。

不要害怕,我对它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接纳它,接纳它的全部,接纳你生命中的不幸与倒霉。

我不害怕,我不遗憾,我不后悔。操控着嘴唇互相碰撞,上唇和下唇却总对不齐位置,为什么抖得这样厉害,不要这样。我对自己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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