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庄园,珍妮特的85岁大寿正在主厅隆重举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家族成员和宾客们举杯相庆。
珍妮特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众人。
“今天,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她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谢伊·贝尔纳多森·德·亚伯拉罕,将从下月起继任第十八任家主。凡有不服者,现在可以提出异议。”
宾客们一片哗然,纷纷看向谢伊。
谢伊站在珍妮特身旁,脸色冷峻如霜,目光呆滞地凝望着某处,像一尊未被注入灵魂的精致木偶。
他目光垂落的位置,是大厅角落无人留意的阴影处。大理石柱背后,云尧穿着一套暗黑系哥特礼服,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西装下摆微微掀起,露出抵在她背后的银色手枪。
“只要你乖乖听话,她就不会有事。”珍妮特的声音阴冷得像蛇信子舔过皮肤,带着令人作呕的黏稠,“否则……”
珍妮特昂首挺胸,睥睨大厅内的众人,语气威严而不可置疑:“既然没有人持反对意见,那么四月一日,谢伊·贝尔纳多森·德·亚伯拉罕将在与卡迪娜·爱德华举行婚礼后,正式继任家主之位。”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声摇曳的声响。
云尧的心被揪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抵在腰间的枪口冰冷,隔着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清冷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身着棒球服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的身后,一众黑衣保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云尧看清少年的脸时,顿时瞠目结舌:“瞬?!”
云瞬迈步走进大厅,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一边语气轻松却语锋芒毕露。
“珍妮特夫人,您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但若棒打鸳鸯,强行让我姐夫犯重婚罪,那可就不行了。”
珍妮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瞬没有回答。
在她下达指令前,他一个瞬闪来到黑衣保镖身后,夺走对方手中的枪,紧接着一个肘击将对方干趴在地。
珍妮特的脸色铁青,她猛地挥手,示意其他保镖上前。
然而,那些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云瞬三下五除二全部打倒。
完事后,云瞬把玩着手枪,悠闲地说道:“在下不才,略懂一些拳脚。”
他说话间,已经穿过主厅,径直踏上了楼梯。
珍妮特看着朝她走来的少年,顿时脸色一变。
“你想干什么?”她的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云瞬冷笑一声,抬手按住珍妮特的肩膀,用力一推。珍妮特失去平衡,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向旁边的楼梯倒去。
“祖母!”谢伊瞳孔一缩,慌忙冲上前去救她。
与此同时,头顶的水晶吊灯轰然坠下,直直砸向珍妮特和谢伊方才站立的位置。
云瞬眼神一凛,后退时抬起手,扣动扳机。
“砰!砰!砰!”
水晶吊灯在空中炸裂,碎片四散飞溅。谢伊扑向珍妮特,将她护在身下,玻璃碎片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大厅内一片混乱,宾客们尖叫着四处逃散。
珍妮特瘫坐在楼梯上,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谢伊在她身旁,目光复杂地看向少年,眼中既有震惊,也有疑问。
云瞬收起枪,捡起地上的弹夹,朝着人群逃窜的某人掷去。弹夹精准地击中一个老人的膝盖,对方瞬间跪倒在地,手中的遥控器掉落在地上。
“做了坏事就逃跑,这可不行哦。”云瞬走下楼梯,道出老人的名字,“谢归爷爷。”
谢归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他伸手去捡遥控器,却被云瞬一脚踢开。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谢归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不合适吧?”云瞬蹲下身,语气轻松。
谢归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解:“你……你怎么会知道?”
云瞬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珍妮特夫人最信任的助手,是您放在她身边的眼线吧?”
谢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珍妮特夫人,”云瞬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您看到了吗?您最想保护的人,企图杀死您呢。”
珍妮特撑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归,声音嘶哑:“谢归,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归眼看事情败露,索性耷拉着脑袋,缄默不语。
云尧看到谢伊手臂上的血迹,猛地回过神,朝他扑了过去。
“Shea.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手指颤抖着去查看他的伤口,“你受伤了……”
谢伊却一把捧起她的脸,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他的目光深邃如潭,翻涌着惊恐的浪:“Lily……”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你没事太好了。”
云尧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听见他的心跳声,急促而紊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
“为什么?谢归!”
身后传来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嘶吼。
云尧从谢伊怀里抬起头,和他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珍妮特夫人瘫坐在地上,鎏金拐杖滚落在一旁。
“为什么?”珍妮特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你说我恩将仇报?”谢归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痛楚,“恩将仇报的人不是你吗?珍妮特,你难道忘了三十年前的事吗?是你,亲手害死了我的兄长和侄子。”
珍妮特怔住:“你……你在胡说什么?”
“珍妮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十年前那场飞机失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你为了坐上家主的位置,为了除掉谢利哥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骨肉。”
珍妮特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微微发抖:“你……你……”
“你错了,谢归爷爷。”云尧从身后走来,手里抱着两本笔记本。
“珍妮特夫人和谢利先生并不像表象所看到的那样关系不和。” 她翻开其中一本日记,递给谢归:“这是谢利先生的日记。里面记录了他和珍妮特夫人的真实关系。”
谢归接过日记,嶙峋的手颤抖着翻动日记,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他抬起头,看向珍妮特:“这……这是真的吗?”
珍妮特的目光落在日记上,默默点头。
云尧翻开另一本笔记本,里面是珍妮特和谢利年轻时的合照。照片上,两人笑容灿烂,眼神里满是幸福。
“在谢利先生去世的三十年里,珍妮特夫人每想起他一次,就会翻看相册,在照片背后写下对他的思念。”云尧轻声说道。
她抽出其中一张照片,轻声念着背后的文字:
「2000年4月28日
谢利,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五年。我站在庄园的窗前,看着那片你最喜欢的紫藤花海,心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