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温昼顶着至少几十双眼睛,觉得脸上发热,但他没动,任由谈晚谧吻了他的左手后又牵起右手。
“宣示主权。”谈晚谧再次低头,嘴唇在那层纱布上碰了一下,“他们想象力很丰富,我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编出好几个版本的小故事了。”
“好吧。”温昼小声说,谈晚谧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够,绕到他身后抬手圈住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老梅怎么说?”
围观群众很想围观,奈何谈晚谧看过去的眼神不太友善,他们只好假装很忙,留一只眼睛时刻注意这边。
群里倒是安静,谈晚谧只用一只右手刷着群消息,最新一条是他的那句“这才是我对象”。
“他认出那是你的字了,还问我们什么关系。”温昼咳了一下,“他说你从来不给别人记东西,连师妹求也没用,还说……”
“说什么?”
“说我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温昼忍不住好奇,“我们长得有这么像吗?”
“那你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了吗?”谈晚谧手一点点收紧,刚好绕完温昼腰的一圈。
“没有,我怕他接受不了。”温昼拍了一下谈晚谧的手腕示意他别抱太紧,“差不多了吧,大家都知道了。”
“嗯。”谈晚谧慢吞吞地松手,看到抱着一捧花蹦蹦跳跳的女生,“她叫什么名字?”
“程菁媛。”温昼跟着看过去,程菁媛又摘了一把水性杨花,且一股脑塞到了他怀里。
“这些应该够晚上炒了。”程菁媛自己点了点头,注意到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你们俩隔这么近干嘛,不热吗?”
“程菁媛。”谈晚谧重复一遍,看着她在温昼脸上吻了一下,“你说为什么要这么近。”
“你们是gay!”程菁媛瞪大双眼,“卧槽!不是!怎么这么突然!”这姑娘的嗓门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响,围观群众有了正当理由,视线刷地转过来。
“那你们平时会亲嘴吗?”程菁媛挤眉弄眼,温昼居然在她脸上看出了一丝期待。
她声音不小,连带着几个胆子大的师姐也开始附和:“对啊对啊,会亲吗?”
嗡一声响,谈晚谧看到了群里的一条新消息,是个打赌的盘,时间大概在一天前,也就是谈晚谧为了温昼飞回长沙那一天,赌约内容也很简单,赌谈晚谧回去是为了家事还是他们的弟妹,但现在看来这个称呼不太准确。
—乔莉哇:发错了发错了
谈晚谧拦截了消息的撤回,无语抬头,示意温昼自己回答,“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说没亲过。”
“会。”温昼声音不大却坚定,他朝谈晚谧歪了下头,“亲了就是亲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哇哦!”几个师姐笑起来,但温昼没感受到一丝恶意,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纯八卦,“你们怎么认识的,说说呗!”
“对啊!谈师弟一直单身,我们也不好问,好不容易等到他对象来了,说说呗。”
“你说。”温昼戳着谈晚谧的后腰把他推出去。
几个师姐又是一阵夸张的“哇哦”。
谈晚谧:“……”
—美腻的国画:不好意思太激动了,主要是两个帅哥站在一起太配太养眼了[嘿嘿]
—美腻的国画:[图片]
谈晚谧点进那张图片,是另一个群的消息截图,一个没他在的群,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是顶上的群名过于显眼。
——9月调研组[无谈晚谧版]。
—美腻的国画:新盘,亲过与没亲过,我押亲过,输的一方请另一方一顿晚饭。
—乔莉哇:加一
—彭总:不可能吧,反正我想象不出师弟亲人的样子,我押没有。
彭总是先前背荣冉的师兄,这会他依旧和荣冉站在一起,处于人群靠后的位置。
—南非大学生:我押没有
—美腻的国画:押没有的,乖乖请我们吃晚饭[感谢呀]
—美腻的国画:图片看完没师弟,看完请开始讲述你和你爱人的故事。
爱人,一个很奇妙的词。
谈晚谧不再关注群消息,反手设了个免打扰,“我不会讲故事。”
“没事,你简单概括一下就行。”国画师姐连刘海也打着卷,再加一副黑框圆眼镜的话就会很有学霸气质。
……
“我和温昼是高中认识的,那时候我妈的工作出了点问题,带着我回老家的高中插班,刚好和他分到了同一个小组。”谈晚谧语气不自觉放缓,仿佛同另一时空的温昼面对面。
10月15,国庆刚过没多久,谈晚谧被告知需要转学,原因是他的妈妈工作出了问题,不得不调回老家。但后来他才知道,他妈妈根本不是所谓的调回来,而是直接被开除了。
谈笙是大学老师,带本科一二年级的辩论赛,因为口才好加上漂亮,一连拿到了几个让其他老师羡慕的课题,顺利评上了教授,但有人举报,说她私自开班,接受了学生家长的礼金,那个人还晒出了谈笙和一位中年男子的合照,尽管是背影,依旧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刚办完转学那段时间谈笙状态很差,浑浑噩噩,谈晚谧不会安慰人,只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关于读什么学校,选什么课。
“你先试着选一下物化政。”彼时的谈笙把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看了很多攻略,最后逼谈晚谧选了政治,但他本人不喜欢这个学科,甚至可以说讨厌。
但如果问他喜欢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你的新班级。”谈笙把谈晚谧送到了新的教室外,新老师新同学,截然不同的环境,“这段时间先陪妈妈住着,我每天放学来接你。”
谈晚谧其实是不喜欢新班级的,老师上课太拖沓,女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班里的皮学生很多,他不合群,被安排坐到三人一排的最中间,正对讲台,每天要忍受前后左右同学的音波攻击,那一瞬间他觉得,生无可恋不过如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学校的校服实在太丑,居然是大红和白色的搭配,一大片红色布料,只有领子是白色,裤子倒是中规中矩的黑色,其实也救不了多少。
但不管他多不喜欢,课还得继续上,不然谈笙又会不高兴。
上了两天课,谈晚谧摸清了班里的座位和学校的班级划分,他所在的21班是最后一个班,却是物化政班级中最好的一个。和他原本的学校一样,这里也会走班,但人员偏向固定。
班里同学的脸每天都会有变化,但无一例外的,他后一排左斜后方的一个位置始终空着,走班的同学会自带凳子,他觉得与其叫走班,不如叫旁听,因为本班的学生是不变的。
高二正是成年前的关键时期,不少同学志存高远,早早规划好了未来,谈晚谧不止一次听到旁边的同学说要考到上海,考到北京,自信满满,斗志昂扬,这大概是这个年纪的一大特征,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