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有人路过，温昼松了手，男生踉跄一下扑到厕所门口，按到刚好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厨师鞋上。

“什么人喜欢在厕所门口？”厨师嘀咕着离开，男生按了一手的水，脸黑成了锅底，回头恶狠狠盯着温昼。

温昼靠在墙上，左手插着兜，右手按下手里把玩的打火机。

咔——

蓝色火苗照亮他看着虚空的，不那么高兴的眼睛，“别跟我说你找到食堂二楼，就为了让我再揍你一顿。”温昼按着火苗看向男生。

“是你向学校举报我的？”男生撑着地面站起来，走了两步停在温昼一米外，“我的辅导员找到我说那件事影响不好，要我回家反省。但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碰巧路过而已！怎么，女生宿舍是什么禁地，我们男的连经过都不行了吗？”

“第一，我没那么闲，专门找地方举报你。”温昼把打火机收起来，理好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被扯松的领口，“第二，你说你碰巧路过没想干什么，那我那天也只是刚好路过，没想着打你啊。最后，恕我直言，阁下确实没什么能让我记这么久，转头就忘的事，谁知道还能有后续？”

“你不记得，那另一个人呢！？”男生看起来快气炸了。

温昼表情一下空白，好一会才偏开头咳了一下，“那我就更没办法了，毕竟我跟他……不熟。”

男生看起来不太信，配上被水弄湿的黑t前襟显得不太聪明。

“回家反省又不是开除学籍，你回去住一段时间不就又回来了？”温昼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解决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爸让我跪祠堂，那种膝盖秃噜皮的感觉你懂吗！”男生一下忘了被反手制住的惨痛历史，冲到温昼跟前。

“我不懂，也没兴趣懂。”温昼把男生推到一边，进厕所洗了手回桌边坐下。

够着脖子看了半天的江见月摸到了一手湿，“温温你和那个男生打架了吗？”

“可能吗？”温昼把一满杯碳酸饮料喝完，舌头顿时麻了半条。

“那你怎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温昼盯着咕噜冒泡的锅底出神。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他因为这个动怒也太小气了。

“你不是要传授拍摄经验吗，一直关注我干什么？”温昼夹起煮烂掉的一块排骨吃完，被烫得差点说不出话。

江见月总算没忘了此行的目的，招手让苗南渡开电脑。拍完的半成品全部被导进了电脑，他搬着电脑到收拾干净的一个角落剪辑加配乐，江见月一边吃一边给韩涵讲思路。

温昼吃到一半就开始撑，端着饮料在二楼瞎逛。他不常来这一层，最多也是在一楼吃吃三菜一汤，并不知道二楼有这么多种类的硬菜。好几种不同调料的味道飘到空中混在一起，闻得温昼头昏脑涨。

同样是混合的味道，为什么谈晚谧身上的那么好闻？

温昼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想法，摸了摸鼻尖逛到了烤鱼店旁边。大桌，围了至少十几个人，但意外地不吵闹。

两只你追我赶的小猫从温昼脚边跑过，直直奔向桌边的人。一双手把两只猫一起捞起来，温昼站在原地把饮料喝完，顺着手看清它的主人的模样。

男的，会喘气儿，长得还行，非要让温昼形容的话那只有一个词——斯文败类。明明穿的是黑色衬衫，偏偏要把最上面的两颗解开，没抓猫的另一只手还在晃酒杯。

虽然温昼不知道快赶上他两个手腕粗的扎啤杯有什么好晃的。

四目相对，男人突然冲温昼笑了一下。

……

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温昼踢了一下被踩歪的地毯，假装没看到又逛到了其他店门口。

xx小酒馆。温昼停在某家店门口念出招牌的名字，无语地看着坐在店里打瞌睡的店员。店员不招揽客人，是打算让人自己在外面醉了再进去当冤大头吗？

逛完一大圈，温昼回火锅店拉了个椅子在江见月旁边坐下听他说。说拍摄手法说定角色方式，有的没的说了一堆，视频内容是一点没透露。

“谢谢你们。”韩涵看起来松了口气，她把侧边的发夹拿下来又夹上去，好一会才指着一片狼藉的桌子说：“那这些是我付还是aa呢？”

“一共多少钱？”江见月扫了一眼桌面问。

“好像是两百。”说着二，韩涵却比了个三。

“算了我自己问。”江见月提高音量把火锅店的阿姨叫过来，温昼则扫了抬手想说什么的韩涵一眼。

“还有事？”

“……没。”韩涵低头喝饮料，没有直视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阿姨很快过来，指着韩涵说：“同学，你昨天不是说有六个人过来吗，怎么只有四个啊？”

“昨天？六个？”江见月转头盯着她。

韩涵没说话，只是笑。

“对啊，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不知道？”阿姨快速清点了桌面的食材，在计算器上打出一个数字，“一共427，零头可以给你们抹了，420，谁付钱？”

“不解释一下吗韩涵？”江见月皱着眉，“你应该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在昨天就知道今天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