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没有,怨挺深的。
洗完手,温昼拖着长得离谱的裙摆走回凉亭。接下来要拍的是江见月和苗南渡的部分以及女主角下线,男主角下线是最后一部分。
“温温我回来了!”很快江见月又提着长裙跑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束粉玫瑰,“是不是到我拍了?”他站在原地跳了两下,把翘起来的短发压平。
“对,你要和别人商量打压我了。”温昼贴着凉亭柱子站好,上午的阳光斜照在他脸上,头顶原本几缕挑染的粉像发着光。
“角色行为,不要上升本人。”江见月把花束放到温昼怀里,转身前在他头发上闻了一下,“好香啊,不过怎么不太像你自己身上的味道?”
“滚吧。”温昼不客气地假意抬脚踢他。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和平时不一样吗?温昼左手单手抱着花,右手捏着发尾闻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不对,是有味道,温昼找了一会气味来源,最后看向怀里的花。
是一股花香混合着脂粉香的味道,还有一点点香水味。温昼仔细闻了半天,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又消失了。
“谈学长,一会就拜托你了。”苗南渡看着江见月弯腰逗鸟的背影,把相机放到了谈晚谧手里。
谈晚谧点头,把镜头对准十几米开外的两人。温昼抱着花慢慢挪到谈晚谧身后,和他一起看取景器里并肩的两人。
谈晚谧头也没回说了句:“我旁边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被抓到的温昼脸上有点热,眼神开始乱飘。
“谈哥你居然还会玩相机啊?”荣冉绕了一大圈插在温昼和谈晚谧中间,隔开他的视线,两手抱住谈晚谧举相机的左手臂。
“不会。”谈晚谧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荣冉回头看了温昼一眼,三分不屑两分挑衅还有五分……弱智。
反正温昼觉得挺弱智的。
他索性抱着花走远,坐在湖边石板上看野鸭。一个小孩走到湖边,把耷拉着脑袋睡觉的鸭子的脖子提起来,还一脸开心地冲他妈笑。温昼看了一圈,捡了一个石子在水上打了个水漂,溅起的水扬到小孩身上,他丢了鸭子哭着扑进他妈妈怀里。
“谁这么没公德心往水里扔石头!溅到我儿子衣服上了!”中年妇女声压惊人,拧着两条眉毛到处找人。
温昼假装没听见,把花放在胸口仰面躺在草地上。阳光有点刺眼,他把宽大的袖子盖在眼睛上,听小孩妈妈的骂骂咧咧和江见月抓狂的惊呼。
估计是苗南渡和他意见又不一致了。
过了几分钟,小孩妈妈的骂声逐渐远去,温昼感觉脸上被人滴了水,他睁眼,看到蹲在他头旁边的江见月。
“拍完了?”温昼坐起来把花还给他。
“嗯嗯,现在是谈谈在拍他的最后一部分。”江见月把花放到一边在他旁边坐下,“温温我们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了,谈谈那个角色是在小明石怀里离世的,但尤迅没过来。”
“那怎么办,换人?”温昼看向在谈晚谧跟前比划的苗南渡,他耳边的小辫上下晃动,衣服上的蝴蝶也像在飞舞。
“对,说是换成苗苗,反正小明石是个背景板,不给他正面镜头就可以了。”
温昼“嗯”了一声。其实他以为会换成荣冉,不过现在显然是最理想的结果。
“去看看吗?”江见月把下巴搭在温昼肩上。
“去。”
两个身高相近的男生站在一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反应。
“我一会要躺在你怀里。”谈晚谧看着眼前比他矮上一些的男生再次确认。
“对啊学长。”苗南渡笑着点头,“来吧,我们争取一条过。江江这次掌镜就交给你了。”
一个相机转了三次手,最后到了江见月手里。他比了个OK,示意可以开始了。
为防穿帮,白色斗笠戴在了苗南渡头上,谈晚谧躺在草坪上,头靠在苗南渡臂弯。
“学长念台词啊。”温昼在镜头外听到了苗南渡的催促。
此情此景过于离谱,温昼有点不忍心看,背对着把剩下的鸟食扔出去,引了一大群鸟过来。
到底是谁说这玩意需要后期p的,这不是到处都是吗?江见月拍视频没法粘着他,温昼难得清净,绕到灌木丛后重新坐下。
“温昼,你以前是不是和谈哥认识?”
听到这个声音,温昼抓着头发翻了个白眼,揪了一片绿叶弹到空中才说:“认识啊,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眼看着荣冉脸色越来越难看,温昼干脆屈起左腿把手放在上面撑着头,满脸戏谑地看着他,“他在他家玩,我在我家玩。”
听到这句话,反应半天的荣冉脸白了又红,“你们真不认识?”红完,他又满脸疑惑。
温昼觉得荣冉适合去演戏剧,这变脸速度绝了。
“我跟你很熟吗?”温昼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荣冉,“你跟他关系好,直接去问他不就行了。”
“我跟他关系不好,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爸才对我没那么冷淡的。”荣冉话里带着幽怨。
“那你至少有你爸。”温昼觉得自己脑子也有问题,居然会耐着性子在这陪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爷废话。
“你懂什么!”荣冉声音突然提高,还气势汹汹抹了下眼泪,“连他的猫都针对我!”
温昼被他吼的往后一退,撞到了一座“山”,“山”很快动了一下,握着温昼放在身侧的手腕把他带到了身边。温昼看着握着自己的手,感觉又要被染上颜色了。
“谈哥你怎么过来了?”荣冉有点慌,不确定谈晚谧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江见月让我叫你们过去拍最后一部分。”手上力道一重,温昼被迫抬头和谈晚谧对视,才发现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就去。”温昼挣脱谈晚谧的手低头快步走向江见月。
谈晚谧很快又走回来,后面还跟着明显蔫了的荣冉。温昼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就是个从小被保护得太好的男生而已,他何必跟这样的人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