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轻一点……”
沈灼挑了挑眉,其实他没想要咬他,只是想让这人给他撕下块衣料来。但眼前这人竟然直接将自己白花花的手腕送了上来。
他盯着眼前之人一副赴死的表情,心中一种古怪的苏爽。
雀不飞闭眼半天,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迟迟感觉不到疼痛,便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不是要咬东西吗?”
看着沈灼的眼睛,他支支吾吾道:“我不脏,我昨天刚洗过澡的……”
沈灼瞧着他的神情,轻声笑了笑。
少年司长的视线落在那手腕之上,这只手腕上洁白无比,没有一点痕迹,是他没有咬过的地方,没有疤痕,白白净净。
那双墨蓝色眸子突然暗淡了几分,他缓缓张开了嘴巴。
感受到少年的牙齿抵在他的手腕上,那湿润的舌头微微收起,与他的手腕拉开了一些距离,那热气却还是毫无边界地洒在他的骨节上,有些微微的湿润的痒。
沈灼含着他的手腕,朝着自己扭曲的小臂伸出手。
随着骨节的颤动,沈灼狠狠地噬着他的手腕。
疼痛立马席卷而来,像是被豺狼一口咬断。
这疼痛这么熟悉,与他记忆里的疼痛一般无二。
数年前的记忆闪过他的脑海,与眼前的人重叠。
雀不飞咬紧牙关忍耐,却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啊!!!!!!!!!!”
“沈灼!疼疼!啊!疼疼死老子了!!!!!沈灼啊!轻一点,你轻一点!!!!畜生!啊!!!!啊!!!”
“沈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真要死了……沈灼……”
眼前的人,比多年前用的力气更大。
雀不飞无数次想要一脚将沈灼踹飞出去,但一想到他是因为救自己才受伤的,就又忍耐了下来。
他不自觉去看沈灼,却发现那人并不好受。
每次推进去一块骨头,他的牙床就跟着发颤。
少年司长的额头已经涌起了一层汗珠,整个人都在发抖。
一滴汗珠从他紧缩的眉头滑落,顺着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了雀不飞的手背之上。
是冷的。
这么滚烫的人,汗珠却冷的要命。
雀不飞心头一颤。
他知道眼前的人很疼,肯定比自己还要疼。
他有些不好意思鬼哭狼嚎了。
许久,他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
沈灼终于松开了他。
那扭曲的手臂恢复了,他简单用破碎的衣料捆绑固定了一下。
雀不飞这才有机会查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上面的血色齿痕比另一只手腕上要大上不少,也更加深入骨髓。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像是一对镣铐,拓在了他的双手之上。
雀不飞不由在内心骂了一句:“怕是又要跟我一辈子。”
“算了,倒是对称。”
沈灼包扎完毕,将自己的伤药丢给他。
雀不飞被砸得生疼,连忙回头去瞪他,下一秒,却愣住了。
沈灼那张脸依旧很臭。
但那有些惨白的唇瓣,通红的眼眶,给这张冷峻无比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不可忽视的凄惨美丽。
雀不飞找不到贴切的词语去形容,搜肠刮肚,只想到一句:破碎感。
这种男人的破碎感,令人根本移不开眼。
尤其是沈灼这样的人透露出来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跟着滚烫起来,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不对劲!
雀不飞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给自己包扎,只要确认不会干扰就好。跟沈灼比起来,他就是简单的皮外伤,完全不足挂齿。
所以,他没有去从沈灼那金贵的上等金疮药。
……
两人的情况和神经都缓和了一下,习惯了周围的感觉。
雀不飞拿着火折子找到了一些油灯。
这里是一间硕大的宫殿,周围有着诡异的小型沟渠,中间有一个座位屹立在台阶之上。
宫殿的正中央,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圆盘,圆盘上有很多特殊的符文雕刻,中间那座雕像,是一只奇怪的异兽。
异兽的眼睛空洞非常,也许是一种机关。
雀不飞思量片刻,和沈灼对视一眼。
他不敢伸手去碰,只得取出燕小钗给他的机关尺去探。
片刻,经过一番简单的扭动,也许是歪打正着。
雀不飞抽出探尺,下意识退后一步,两人站在一起,一脸警惕地等待机关开启。
直到,一种微妙的颤动从两人的脚下传来。
是脚下的巨大圆盘开始拼命抖动,并且嘎吱响动,顺着边缘转动起来。
雀不飞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跳下圆盘,可是当他看见圆盘边缘开始碎裂的瞬间,立马暗叫不好。
好在沈灼眼疾手快,立马拽住了他。
下一秒,两人眼前的地面沟壑就随之坍塌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