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沉默地擦拭身体,一颗颗扣上扣子,听到池奂在身后说:
“距离我们初见已经13年了。我没有那么冲动,那么自以为是了。”
“我知道。”
季铮通过镜子和他对视,又逃避地垂目,才解下长发就被池奂从背后抱住,那片光裸的胸腹紧贴季铮后背,线条轮廓和温度毫不保留。
那点逼迫下的锋利又被他咽了下去,季铮想起他们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关系,不明白池奂到底在想什么,闭了闭眼说:
“睡觉吧,我累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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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铮睡得很不安稳,醒过来发现池奂没有去公司。
他没什么表情地把腰间的手臂拉开,摸到手机看了眼信息。
狸花树:
【开房开到我家了?!】
【你回来都不告诉我】
季铮:【怕被抓去打工】
狸花树:【嘁】
季铮:【现在也算给池奂打工,做三姓家奴】
随便扯了几句,又说有空再见,季铮把他发来的文件存好,习惯性删了聊天记录。
身后的人蹭着他的后背,伸手又把季铮圈在怀里了。
“醒得好早宝宝,你还累不累?”
季铮半边身体噼里啪啦过了电,深呼吸了几下说:“池奂。”
池奂毫无契约关系的自觉,亲了亲他的肩胛,继续说:“还想去哪里,我给你做饭好不好?还是陪你去老城那边……”
系统也开始叽叽喳喳,季铮只觉得答应它好后悔,眼前不受控地发黑,还没出声眩晕感又占据了神经,捂着下半张脸咳嗽了起来。
他皱着眉,耳边的声音变得不真切,想起昨夜系统推销的[短期健康],努力清醒地唤出面板,兑了两个。
视野逐渐清晰,[短期健康·1天]的标识是个红色桃心,还在鲜活地跳动。季铮几乎立刻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同,常年冰凉的体温缓慢回升,呼吸时的沉闷感也轻了很多。
“是不是感冒了,哪里不舒服?”池奂的询问还在继续。
季铮缓慢坐起身,摇了摇头说:“刚起来都这样,现在没事了。”
池奂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还有点不放心,被季铮握住手腕,听到他语气略显冷淡地重复:“起床吧,我没事。”
他下了床,在道具的作用下一点也没有不适感,直到去洗漱还有点回不过神。
季铮在心里对系统说:明明只有四年,但我已经习惯衰弱,把以前的身体状态全忘了。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活着可能确实挺好的。
你看,脸色竟然红润不少,也不难受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宿主”积极完成任务,用得到过的爱为自己换来生命。
系统有点没听懂,打断说:“停!宿主,我没有那么邪恶啊!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系统得到样本数据和能量,你们得到想要的,不是什么逼着你去干什么。”
季铮洗完脸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一直努力说服我?换一个人不是更好吗?
“因为,因为我穷,换绑要花钱……”
他没忍住,笑意刚漫上来,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腰。
不知道是性/爱还是开诚布公的发泄哪个起了作用,池奂说:“我真的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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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季铮还是拥有了独处的自由。
系统看着他神色冷淡地打字,然后拉表格算数据不知道干什么,好奇地问:“宿主,你在干嘛呀?”
“工作。”
有人送衣服也有人送早餐,池奂被赶去了公司,他刚走,季铮就在隔壁开了套房,还被快送员送了台笔记本电脑。
系统看着他从包里取出U盘,然后不发一言地敲电脑到现在,追问道:“啊?”
它已经脑补了一场商海大戏,比如宿主其实是对家公司的间谍,暗度陈仓窃取核心资料云云,被季铮不冷不热地打断遐想:
“别脑补了,正经线上办公。”
模特从始至终都只是兼职。季铮对信息的检索能力和所谓商业嗅觉一向敏锐,大四时和乐扉小聚之后,面对她笑眯眯地想预订副手的心思颇为无奈,后来一直若即若离地和她有合作,不进一步也不拒绝太多。
这也是池奂知道的表面。
“也没有你想的黑客和捣鼓期货,”季铮再次斩断系统的发散思维,“行了,你让我安静待会。”
身体状态太好,季铮按下回车键,起身活动筋骨时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躺在沙发里,本来打算闭目养神,竟然睡着了。
意料之中,梦到池奂了。
季铮有点不知身在何处,向四周望去,是宿舍,池奂的脸贴在他肩膀,还在沉睡。
他下意识从床上起身,睡衣被人扯住,池奂低哑的声音响起:
“季铮……”
他看着池奂摸出手机,说什么不能不认账,反应过来了,是被灌醉后的第二天。
这一次清醒后身上没有淤痕咬痕,除去酒醉的头痛之外一切正常,宿舍也干净整洁。季铮接过手机,视频已经开始播放。
他看到镜头上摇,拍到自己小半张脸,绯红色,酒醉得厉害,吐字却清晰极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