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淘米、洗菜、甚至是给石灶点火这种事情,她教过一遍之后,两个孩子做的就很像模像样了。
她站在石灶边,说:“点完火之后就不用关心火力大小,你们现在不能碰火。”
双胞胎便乖乖坐到厨房另一边的矮凳子上,看她做饭。
刚才菜菜子淘了米,美美子洗了白菜和大蒜,宫知理则亲自洗了芋头——她直接接触芋头不会发痒,小孩子就先别碰了。
她先把小芋头放到蒸锅上蒸着,然后开始炒白菜,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今天炒的白菜味道更好了一些——在炒白菜该加多少盐这一步上有了重大突破,下次可以考虑加些醋。
芋头蒸熟,她把芋头压成泥,加了些从橱柜里找出的糯米粉和糖,又在小灶口上架起平底锅,淋上一点油,开始煎芋头饼。
这种只需要控制火候的食物,交给石灶就能完美完成,除了第一块饼没有掌握好翻面的时机外,其他的饼从外观上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宫知理得意地把芋头饼和白菜端到客厅里,她把一个箱子横着放倒充当临时餐桌——家里的家具也必须尽快置办了,然后盛出米饭,两个孩子端着自己的碗跪坐到箱子边,脸上都是期待。
宫知理盘腿坐下,对两个孩子说:“这两天家里还没收拾出来,先凑活吃,等我把渔网补好,再养几只鸡和鸭,能做的菜就不少了。”
咦,她明明不会做菜,但是脑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种菜谱?她还会养鸡鸭呢?
算了,这个不重要。“以后你们要负责割草喂鸡鸭。”这不算压榨小孩子吧?宫知理迟疑,实在不行,就散养鸡鸭,下面的梯田那么多,划一块出来洒些草种,让它们自由的...
“我们会好好做的!”菜菜子眼里充满了期待,“我一定会割很多草!”
美美子也开心:“养鸡,养鸭!”
这说明她们真的能留下来,也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了!
宫知理笑眯眯:“好了,吃饭。”
她夹起一块芋头饼,金黄酥脆的外皮轻轻一咬,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外皮的酥香瞬间在舌尖绽放,带着微微的焦香,像是秋日里温暖的阳光洒在舌尖。紧接着尝到的便是细腻绵密的芋泥馅,带着芋头特有的清甜,芋泥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温柔地包裹着味蕾,外皮的酥脆与内馅的绵软交织在一起,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吃完。
宫知理吃完一块,都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她怎么这么厉害呢!
两个孩子明显也很喜欢,吃到好东西时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但她们吃完一块后,默契地开始扒白饭,偶尔动筷子吃一点白菜。
宫知理放下碗筷,双手抱胸:“我做的芋泥饼很好吃吧。”
菜菜子迟疑点头。
美美子小声解释:“宫大人很累,我们吃米饭就好了。”
宫知理摇头:“吃,我不会在食物上苛待你们,而且你们上午也做了事,理直气壮地吃。”
说完她给她们一人夹了一块芋泥饼,自己也夹了一块吃起来。
美美子咬着香甜的芋泥饼,喉咙里就像有棉花堵塞,酸涩地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
可她还是艰难地把食物咽了下去,在吞下两块芋泥饼之后,她加快了吃饭速度,直到把肚子填饱。
宫知理带着她们来清理灶膛里的草木灰,并且教她们用草木灰洗碗,说:“如果清洗剂用完了,就可以用草木灰泡热水来洗碗应急,草木灰要收集在这个桶里,装好后把桶盖盖上,不要进水。”
菜菜子和美美子听得很认真,生怕遗忘了什么,宫知理又嘱咐:“灶膛有火有温度的时候不要收草木灰,小心烫伤。”
孩子太想干活了,有时候也鲁莽地很。
这又是她那莫名其妙的经验之谈了。
放两个孩子在家里睡午觉,她重新背起背篓,戴上草帽,拿着镰刀,出门割黄豆。
黄豆不多,只是长得零散,太阳晒在身上,宫知理还觉得挺舒服——身为“土地神”,她喜欢阳光也理所当然。
只要改变了自己的思考回路,一切事情都显得通透起来。
沿着湖边,她还采到了最后一点、没有被野鸟吃掉的覆盆子,当然,也是因为这些果子藏在层层枝叶下,她拎着枝条硬是让这一丛覆盆子枝条不情不愿地挪开,采到了遗留的美味。
“反正留下也会烂在枝头,又没有野鸟来吃,而且这点果子本来也是因为我才能长这么好。”宫知理这么对这丛覆盆子说,然后兜着这点果子走到黄豆地边,摘了叶子,简单编了个口袋把果子装了进去。
割完黄豆,她一头钻到湖边的芦苇丛里,摸到了几颗野鸭蛋,挖到了些野蒜,新长了一茬的蒲公英也挖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太阳仍然高悬在头顶。
九月初的白天,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