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婳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恍惚中她感到冰凉的手轻轻贴在额头,让她短暂地感受到一丝舒适,但很快她又被拉入无力的深渊。
唐婳醒来时,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如果不是干裂的嘴唇和绵软的身体,她几乎以为自己像平常一样小睡了片刻。
夜色深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渗入,在黑暗中洒下一束银带一般的光辉,唐婳正好看见窗前的红木梳妆台,梳妆台上除了一面铜镜几乎没有其它女子妆奁,唐婳根据睡前的记忆揣摩出自己应是在金龙殿。
唐婳正看得出神,一旁的花鸟折屏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面果与花糕走进来,两人笑意盈盈,惊喜道:“小姐终于醒了!”
房中宫灯幽幽燃起,唐婳从两人的微笑中读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没有在意,向两人问起她睡前攥着的木盒,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唐婳掀开锦被下床,粗略在房中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明面上的木盒,她皱着眉走出折屏。
小小卧房外是更宽阔的大殿,四周花池环绕,正中摆放着好大一张玫瑰檀床,茜色轻纱曼舞,如云霞流动。
唐婳忽然就明白了面果与花糕两人嘴角意味不明的微笑,真是好大一张床!
金龙殿是禁苑中扶苏的寝殿,也用来召幸后妃。不过,扶苏常在前朝活动,一应起居都摆在了养心殿,所以这金龙殿空置许久。
也许是前几夜扶苏临时摆驾,宫人贴心地在那张玫瑰檀床上撒上了花瓣,空气中暗香浮动。
唐婳打了个喷嚏,紧跟着的花糕紧了紧她披上的衣衫:“小姐睡了两天两夜,下午才退烧,还是去房中躺着为好。”说着,花糕扶着她回到内室床上,紧跟着,面果端来一碗莲子粥并几样清淡小菜。
唐婳这才感到腹中空空,草草喝了粥,漱口后又躺回了床上。
不过,唐婳刚躺下,扶苏从屏风后绕出,他的步子很轻,唐婳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进入房中,扶苏三步并两步就迈到床前,温暖的手掌覆上唐婳额头,眉眼俱松:“不烧了。”
扶苏挽袖收回手,袖中回笼的是一阵暖暖的檀香,唐婳闭上的眼一下子挣开,拽着他的衣袖起身,紧接着摸进他的衣袖翻找,见他袖中什么也没有才眼巴巴盯着扶苏:“我的盒子呢?”
扶苏顺势坐下,眼神暗了暗,轻轻甩袖扶唐婳坐好,花糕颇为贴心地递上软枕,扶苏将软枕放在唐婳身后,这才吩咐面果与花糕退下。
面果与花糕颇为犹豫地递给唐婳一个怜惜的眼神,随后麻利地退出殿外。
房中只有她二人,唐婳又一次提到她的木盒子,忽然,唐婳想起除了木盒,她身上还带着张半仙给的药方,她摸向自己胸口,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也没找到那张薄纸。
“奇怪了,怎么总是丢东西?”
唐婳掀开被子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顺着修长指尖,唐婳看向扶苏头顶,闪烁的好感值像卡屏的雪花,嘶嘶几下跳出了95%的数值。
呼吸一滞,唐婳直勾勾盯着那串数字,只听得扶苏轻声询问:“这是你要找的?”
唐婳置若罔闻,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哪里惹到扶苏,他会掉好感?
唐婳低垂着眼眸把张半仙给她药方的事告诉扶苏,扶苏静静听着,若有所思,唐婳越说越委屈,眼睛逐渐泛起泪花。
她忽然感觉一整天的忙活只换来一场风寒和掉落的好感值,委实替自己不值,陷入伤感的唐婳,眼泪止不住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