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按原路返回,果不其然,相反一侧的石墙后仍是中空结构,
“方才我用的剂量很大,迷香所剩不多。”
阴湿的空气中多了一股血腥气,两侧是数面铁栏,往里走一股尸腐臭味愈加浓重。
“皇城根下打洞、养虫、建私牢,瑞王是蠢了点,胆子倒挺肥。”景珩道:“我还是万分好奇,殿下是如何发现此处的。”
她实在懒得编糊弄景珩的理由了,直接堵了回去:“恕我不便告知。”
景珩神色微变,今夜几番试探下来,他还未开口,萧钰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话。
“等日后看到了你的诚意再说。”
此前萧钰也拿这话搪塞过他。对于此般画饼为他充饥的行为,景珩还是认真答道:“可以。”
好在私牢结构简单,借着微弱的烛盏,走了没一会便瞧见了尽头。
远看着外形是一口普通的石井,有水流声自底部传上来,离得愈近愈明显。
玉带河自北往南横亘上京,莫说雨水充沛的夏季,即便是秋冬季节河面结冰时,水势也不削减。
“这是出口?”
“不错。”
景珩颇为嫌弃,“血腥味很重,几日前牢里关的有人。”
方才他们一路走来,铁栅栏内空空如也,悄无人息,当是被处理掉了。
他继续道:“大概不论死活,通通从此处沉了下去。”
这不单单是一口石井,同景珩一样,萧钰猜测它的用途是抛尸。比起冒险挪出去埋尸,将尸身绑上重物沉入河中,不光省事,还能躲过巡查,神不知鬼不觉地灭迹。
思及萧钰腿上受了伤,景珩没有犹豫,从周遭寻了一截粗长的麻绳,确认牢固后,一端系在井口的铁扣上,大致丈量一番距离,另一端打了个活结系在腰间。
“我先下去探探情况,以哨声为号。”
“一切当心。”
景珩示意她放心,“我快些。”毕竟此时有个好身手很重要,他怕上头萧钰孤身一人,若遇到意外难以招架。
上战场的人直觉格外准,景珩就着麻绳向下缓缓坠去,果不其然,往下的井壁上布满了铁刺,依稀可见刺尖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他解了佩剑,雪亮的剑刃削铁如泥,不出片刻功夫就将石壁上的铁刺处理了个干净。
景珩控着麻绳,继续往深处去。
过了片刻,他走到了底,半个身子浸在河水中。饶是周遭水声大到充斥着整个耳畔,他还是听见了上头的动静,随即什么物什掉了下来。
景珩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过来,是萧钰用迷香是揣在身上的安神香囊。
再攀上去太费时了,来不及!萧钰还在等他。
他将手指抵上唇边,清脆的哨声向上穿透而去。
下一刻,一人从上头跌落了下来,带起一阵劲风,水花四溅,直直落入水中。
景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多想。
——
景珩的动作很迅速利落。
循着井口望下去,又深又黑,没一会萧钰便看不见景珩的影子,她听见从深处传来刀击剑鸣一阵刺耳声音,便将里头的情形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有机关。
萧钰扶着井口,一边留意着暗道外头的动静。怎料屋漏偏逢连夜雨,暗道里涌来一波人,她听见脚步声时便燃着了那截仅剩的迷香。
“那男人在井里头,你们几个去割断他的绳子!”带头的人又将刀对准萧钰:“杀了她。”
有前车之鉴,这一波死士长了记性,纷纷捂上了口鼻,但仍架不住迷香劲头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