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塔?那不就是詹姆斯住的楼盘吗?
“这么严重?”
“也不算严重,”麦克摆摆手,“那毕竟是中央公园塔,光是和大楼合影的旅客都有许多,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很明显。”
“或许是谁家的孩子被压着学习太痛苦,才忽然发动了吧。”
“这就是特别之处了!”麦克得意洋洋地显摆自己灵通的消息,“昨晚那个是位三十多岁的先生,完全的成年人。听说是个年轻有为的银行家,还要参加今年的议员竞选呢!”
住在中央公园塔,银行家出身的三十岁议员候选人,除詹姆斯外再无第二个。
我……我是巫师?
——!
詹姆斯耳边骤然响起一阵轰鸣,这声响来势汹汹几乎把所有的感官都压制住,像有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然后陷进他的骨血里面,绞着血肉往下坠。
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身形都开始摇晃。
詹姆斯不得不握紧了手中的魔杖,蛇首杖头的两颗银牙陷进掌心里,刺破皮肤,血也随之流了出来。过大的精神冲击让他只能依赖痛觉才能保持理智。
麦克已经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正扶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询问:“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先生?”
詹姆斯的耳鸣消散了。
他猛地抓住了麦克的手腕,胡乱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低血糖。”
“低血糖?”麦克诧异地问,大概是没弄明白为什么巫师会低血糖。
詹姆斯没办法找到更好的理由,先是分出一点心神稳住身形,然后他仍然抓住麦克的手,尽可能地靠近他,压低了发颤的声音说:
“告诉我,他叫什么?”
“谁?”
“中央公园塔那个巫师。”
“还……我还不知道呢,”麦克犹豫地说,“昨天我们办事处的同事也去了那里,但并没有立刻给那位巫师做登记,想来是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抛弃他的麻瓜成就投身魔法事业吧?所以还没有记录他的名字。”
詹姆斯急速喘息着,几乎要笑出声来,可还不等他真的笑出来,涌上心头的苦涩与愤恨又将他淹没了。
他只能坐在麦克为他临时搬来的椅子上休息。
心情是无法平复的,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至少保持生理反应上的平静。
詹姆斯紧闭双眼,把痛恨的泪水憋回心里。
几秒钟后他站起来,面无血色地说:“我好些了,得去找我的妻子了。”
他浅灰色的眼睛像怪物一样紧紧盯住麦克的眼睛,决定对这个年轻人施放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后一点善意。
詹姆斯用极低的声音说:“这件事再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别让人知道你知道这事儿。”
麦克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想要摇头。
“如果让人知道了,”詹姆斯说,“我也救不了你的命。”
麦克僵在那里,第一次为自己八卦的爱好感到由衷的懊悔。
“这件事非同寻常,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我衷心希望你能平安。”詹姆斯说,“如果有一天你因为这事需要什么帮助,你知道怎么联系我对吧?”
“是、是……”
“别寄信到马尔福庄园,要寄信给我本人。”
麦克刚刚毕业没几年,还是个青涩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毛头小伙儿,几乎要被詹姆斯话里隐含的意思吓哭了,哆哆嗦嗦地点头。
“好了,孩子。”詹姆斯松开他的手腕,“表现得勇敢一些吧,你还得笑脸迎人地工作呢。”
詹姆斯手上被蛇首的银牙划出的血印在了麦克的手腕上,吓得麦克浑身发抖。而他挥起魔杖,念了一句清理一新,然后昂首挺胸、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