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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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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愉把所有窗户以及阳台推拉门打开,立刻有新鲜空气涌进,她深深呼吸好会儿才说:“怎么会有人能够长久忍受这种糟糕气味?”

堂姐幽默地说:“老太太!”

心愉笑了,“不愧是母子。”

钟点公司派的人上门了,进门来看一圈有点为难,堂姐不待她开口立即说:“打扫干净我们另外谢你。”

对方瞬时喜笑颜开点头答应。

老太太对没什么出息的儿子不错,这套房子是和老两口一样的户型,也有百多平,心愉想不明白一个人再邋遢住那么大是怎么能把三个房间两个卫生间都弄得那么脏的?

关家人对关文康前后两个妻子人前人后都颇有微词,他们才应该来和关文康过上一段子,过上一段嘴巴就干净了。

帮人没义务事事帮到底,心愉和堂姐说:“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和她在这里就行了。”

“这是什么话?小舅也是我家人嘛,”她感慨地长叹口气,“他其实对家里人不错,你们离开这里时没多久,我想做点小生意那时有和我爸闹翻了,问他借钱他很大方的,前前后后拖了三年我才还清,他一分利息不要。”

人站的位置不同,立场就会不同,关文康在堂姐眼里是个不错的舅舅,但在心愉就是个糟糕的父亲了,对不算直系亲属的侄女他可以做到慷慨,对女儿却不管不问许多年,堂姐表错了情。

心愉没回答堂姐刚才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要说,那他对你不错怎么不见你平日来看望他?

堂姐不是笨人,她意识到了同样一番话传递到心愉那里就不是好话了,自知失言,索性闭嘴。

两个人气氛尴尬的时候,有第三人在场就会缓和很多,清洁阿姨是中年大婶,这类人在日常生活中是不受年轻人喜欢的,聒噪,吵闹,好像世上所有糟心事都只找上他们。

“两位小姐,是不是你们才买了这套房子?这前任房主也太不爱惜了,墙纸都发霉了,这种环境里住久了肺要生病的。”

墙纸上星星点点地布满霉斑,心愉悲哀地想,关文康住久了患上肺癌,关家人是否又会找上自己?

堂姐从刚才尴尬良久的氛围里嗅到一丝缓和气氛,赶忙见缝插针地说:“要不要请装修公司?”

那样大修大动要花多少钱?实不相瞒,心愉来此地预备的花销最大一笔便是出一份老太太的丧葬费,但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多,花钱也是永远花得比预算的多。

心愉咬咬牙,就当是为以后日子买断个清净,她说麻烦堂姐了。

早上九点过开始动工,只中间休息了个把小时弄到晚上九点总算收拾出能见个原样,他把关文康衣柜里积压的陈年旧衣统统扔掉,垃圾能凑满两车厢。

堂姐和她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大姨精神却比她们好,三个人席地而坐吃外卖。

堂姐这时朝心愉递送眼色,心愉没领悟到,十分困惑。

堂姐索性说:“阿姨,你一天做几家?”

阿姨很风趣地答:“今天你们也看见了,做你们生意,那就只能一家了。”

点的楼下是牛肉火锅,现在钱不好挣,商家为了节约成本,肉都给得少,心愉叫之前特意嘱咐加三份牛肉。

阿姨话多但人腼腆,筷子不好意思夹肉,挑着蔬菜吃,心愉夹上一大筷子牛肉送她碗里,接着说:“做我们一家还不能天天做,做一次要休两天,不然挣的还不够到医院看腰椎颈椎。”

堂姐试探性地发问:“姨没试过做保姆?总比干家政轻松些吧?”

阿姨一脸怕了的惊恐,两首乱摇,“不不不,我受不了,干家政你给人家打扫干净,拿钱了事没有废话,做保姆不行,现在人拿保姆当奴婢看,去年我做的时候,夏天太热做卫生时开了空调,被投诉到公司骂得贼死,骂了还要扣钱!”

堂姐讪讪说:“也有好人家……”

阿姨否认道:“大浪淘沙!”

“那你觉得我俩怎么样?”

今天的工钱要由阿姨回公司后反馈再从系统里给出,但心愉发了个红包给她手机上。

阿姨满意地说:“你俩不错,很少有人会帮着家政一起打扫的,以前再脏再乱都是他们交代完要求拍拍手走人丢给我们,干得不满意还要投诉扣钱。”

堂姐趁热打铁道:“聘你来做保姆干不干,这是我小舅的房子,他就一个人住,不懂照顾自己,好好的房子弄得脏乱,我堂妹在异地工作又不能时时回来管着她。”

还不到阿姨开口,堂姐已把招工条件说明。

阿姨是心动了,心愉看出来,可仍然踟蹰犹疑。

堂姐和人打交道节奏拿捏很好,好的抛出来给人看后,又假装不经意地说:“明天我俩还有约好的保姆要见,”她叹口气,“唉,真累人。”

人在面对一件感觉不错的事上犹豫时,只需要一只手放在前面,示意他你不做有得是人做就行。

果然阿姨很快答应,“那我先做着试试。”

心愉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下子找到合意得了居然没费什么功夫,还是堂姐有办法,她累得没想到这些,人家已经见机把事情都解决好了。

晚上堂姐开车送她回家,心愉想血缘还是有用的,像今天逸飞在场她会因有关文康这个父亲而难堪,堂姐则不会,是她和堂姐更亲密吗?

不,是她们都曾生活或者正生活在关家这个乱七八糟的大家庭里,这个家庭的人各有各难以向外人展露的羞耻,他们并不互相爱彼此,但他们的耻却是心照不宣的

你家的好事坏事我全知道,我家的也瞒不住你,能有这样知根知底的,除了我们这些有共同血缘,共同祖先的人还能有谁呢?

这样的家庭想要把自身剥离出去非得断臂流血不可,心愉庆幸自己离开得早,她早了堂姐十多年。

“心愉,你多久走?我送送你。”

安静了一路,快要到酒店时堂姐冷不防问出一句话。

背后意思是担心她和男友悄咪咪走了,她还要找她帮忙呢!

心愉打了个长长哈欠,“本来是明天,但现在这情况哪里走得了?”

女人是懂女人的,堂姐担心打消了,她笑了,一种会心的又知心的笑,“你这人心就是软。”

“他的衣服,”心愉缓缓说,“今天我扔出去的时候认出来几件还是我妈给他买的。”

“前一位是不怎么上心小舅……”

“他不上心人家,人家又为什么必须上心他?”

“嗐,”堂姐语气老练得像看惯了似的,“男人不就这样?”

“女人就是这点贱,再烂的男人都能找到女人接盘。”

堂姐啼笑皆非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说我!”

心愉也笑道:“我在说你?我在说我呀?姐,你又不是关文□□的。”

到了酒店门口,夜里风大,逸飞就只穿件薄线衫迎着冷风等她,堂姐开玩笑说:“快去吧,你的王子等着你!”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逸飞边问边搂住她。

他身上有酒店沐浴露的味道,很干净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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