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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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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延清一听,会心一笑,倒是小看了这个姑娘。

他是一个老师,有着学校和家长共同给予的责任,他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同样,他是一个老师,他爱护他的学生,真心希望能够照顾他们到自己力所能及的程度。

所以,如果秋思愿意,能听见秋思真实的心声是最好的。

秋思也的确聪明,已经猜到了何延清真实意图并非质问她为何撒谎,所以不如说个清清楚楚,只要足够坦诚且不踩到何延清底线,保不齐这是一份护身符。

她耐住羞怯,一番话说得简单又诚恳。

“何老师,我是喜欢谢吟年,就像许多学生在学生时期都有喜欢的人那样。但是,我也跟他们不一样。您应该知道我的父母离婚了,所以那次收班费的时候,您微信上只收了我妈妈五十块钱,但您没作声,只是走到我面前,然后我把另外我爸爸给的五十块钱现金给您,我知道您是想保护我的面子,我很感谢您。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生活里缺失太多,我一个人住校,跟父母不联系,也很少交朋友,这样单调的生活里,我没有寄托。喜欢他,算是我生活里唯一的色彩。您别担心,我早已经想通了一切,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也不会被他影响学习,我只是在学习之余,和他聊聊天说说话,我只是利用他给我带来的愉悦,来支撑这样漫长艰巨的高三。您也别担心我的心理不健康,说句冒犯的话,这件事您管不了。一千个家庭养出一千种孩子,我变成这样,您再把我交给我的父母,那才是害我。所以拜托你,这些事都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知道我的心理不健康,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轻易无法转变。请您相信我,我自己能够清醒地知道,我要什么和不要什么,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再有,我也恳请您,能不能……不要阻止我。”

最后一个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沉寂。

何延清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么多,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站在他的角度,把他的问题和难处都解决。

说到一半时,她已经哽咽,最后一句话结束,她泪流满面,但却始终压抑着自己,没有发出一个音。

何延清看着也揪心,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

他端坐着,手放在膝盖上,就这么不说话。他的确不能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

他只跟秋思说了一件事,“刚开学的时候,谢吟年跟我说,如果要换座位,希望我不要调开你们两个。”

秋思抽泣声一刹停滞,她呆愣住。

随后,她再也克制不住,垂下头,双手撑着膝盖,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在遇到谢吟年之前,她一个人,每天只有自言自语。

一个高中生,还没有足够的历世经验,没有超脱的思想境界,与天地为友的生活,并不自由洒脱,只有被遗弃的绝望。

漫天的星,皎洁的月,可那又如何。室友怎么相处?文理科怎么选择?委屈去哪倾诉?恐惧如何克服?她该去哪抗议?她可以得到谁的帮助?她该如何寻求未来?

兵荒马乱的青春期,一潭死水的心湖,却只属于一个人的夜路。

那些无声痛哭的眼泪,那些发不出音的呐喊,谁看见了,谁听见了,不过只有自己。她的眼泪是流给自己看的,永远不会得到任何共鸣,怜悯和援助。情绪和情感亦然,这个世界,从没给过她回应。

后来,谢吟年进入她的生活,哪怕仅有的一点心动,也足够她抵抗所有寂静与孤独。有了一份勃勃生气的情感做支撑,她愿意日复一日地在每一个清晨醒来,去见他。

再后来,得到了他若有似无的回应,那份以此为支点的日子,渐渐生动。

他的反馈给自己带来的欢喜成了甜头,她必须维持住。

她需要源源不断的回应。

是以,她这个利己主义者啊,让爱沦落为工具,无喘息地利用。

哪怕已经在心里默默告别,却仍然故意去问,去请求,渴望从他的回应里获得心动,哪怕这些心动早已没有初时的快乐。

这并无不可……但她舍不得。

她怎么可以这样做,那这份强行堆叠起的悸动到底算什么,这份目的明确的喜欢到底还叫不叫爱,这份年少时的初次恋慕还清白吗?

早在上个学期,两人无意的一次对话,当时谢吟年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秋思说当她的同桌。

这样一句秋思都不敢当真的话,谢吟年却真真切切地做了。

此刻心中席卷而来的痛意和悔意,提醒着自己连日来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秋思泣不成声,一双眼都哭红了。

——

次日早晨,上早自习之前,谢吟年和秋思要把刚收上来的练习册交到何延清那去。

等所有组长交齐练习册,两个人各自点了点数,两个数一加,还少了一本。

谢吟年又去挨个盘问组长,到底哪个没交上来。组长说明缘由,秋思将其记到便利贴上,再粘到最上面的练习册上,何延清能一目了然。

之后把书搬去何延清办公室,秋思搬三分之一,谢吟年搬三分之二。

两人离开办公室时,何延清让秋思先去,单独留下了谢吟年。

秋思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何延清的目光很忐忑。但何延清却并未看她。

秋思是真着急,要是何延清真说了出去,她还怎么跟谢吟年相处。

等到早自习上课铃响,谢吟年从后门进来,回到座位。

秋思紧张兮兮的,投去的视线也忽进忽退,她颤着声音,“老师说什么了?”

谢吟年闻声回头看她一眼,后知后觉的,“就是问我对调座位有什么想法。”

调座位!

秋思一颗心忽上忽下的,“那你说什么了?”

“我本来想说能不能把我和乔意柔调近点。”谢吟年笑得顽劣。

秋思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不含杂念,“那你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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