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站在滴水兽前,喉咙发紧。她还没开口说出口令,石兽就自动旋开——仿佛校长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旋转楼梯的尽头,邓布利多正站在冥想盆旁,银白色的记忆丝线在他指尖流转。他转过身,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直视着她,“晚上好,克拉拉。我想,你有些事要告诉我?”
没有寒暄,没有迂回。克拉拉深吸一口气,“有人想让哈利死。”
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点头,“继续说。”
于是她全盘托出——特里劳妮的预言、秋的红绳警示、穆迪反常的黑魔法教学,甚至母亲日记里那些被写穿的名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发颤,“这一切都连起来了,是不是?”
邓布利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到了别的话题,“弗兰克上学的时候和你很像,天然的家庭环境让你们了解的比魔法界极大多数人多很多。不过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不好受吧。”
克拉拉没有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产生什么情绪去表达自己的感受,悲伤、苦痛、空虚……都不够。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一套绘着星星的茶具自动斟满奶茶,“要来块柠檬雪宝吗?埃弗拉说你小时候能一口气吃半打。”
克拉拉怔住了——她没想到邓布利多连这种细节都记得。热茶的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邓布利多继续道,“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他推来一碟会跳动的糖果,“你母亲当年也常被局势困扰,但她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妈妈她、她离开的原因你们都知道,对吧。”
“是的。”
“所以一年级的时候,你猜到我会去厄里斯墨镜。”
“非常正确。”邓布利多半月镜后的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又变得温和,“失去父母的孩子都会去那里。克拉拉,有时候和平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
“我明白。”克拉拉和邓布利多对视,她知道邓布利多付出的代价,只是扪心自问,现在的她能开出这张支票吗?她不知道。
“阿不思!”墙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埃弗拉·麦克米兰的画像气势汹汹地冲进画框,银白胡子几乎翘到天上,“你对我们家孩子做什么了?她脸色比我的还白!”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往画像方向推了推糖果盘,“只是请她尝尝厨房的新品。”
埃弗拉瞪着眼,却在看到克拉拉手中的茶杯时突然软化,“是她最喜欢的矢车菊蜂蜜茶?”他嘟囔着坐下,“算你还有点良心。”
“克拉拉,”邓布利多突然正色,“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在霍格沃茨,就没有学生会被迫参与危险的游戏。”他的目光穿过冥想盆的银雾,“但这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道的事情,包括你的朋友秋,还有哈利。”
“我明白。”这种事情她从来不会宣扬出去。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麦格教授板着脸大步走进,斯内普像一团黑云般飘在她身后。两人在看到克拉拉时明显一愣。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斯内普的视线在她和冥想盆之间游移,声音像浸了毒液的丝绸。
麦格的表情略微缓和,“麦克米兰小姐,宵禁时间快到了。作为级长,你需要去巡视了吧。”
克拉拉立刻起身,“我先告辞了。”邓布利多冲她眨眨眼,“我们的甜点之约下次继续?”
“好。”
当她匆匆掠过斯内普身边时,听见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弗勒斯,关于哈利……”
石梯旋转着合拢,将一切秘密关在了门内。走廊的火炬突然齐齐熄灭,克拉拉在黑暗中摸了摸袖中的魔杖,在空中往前一指,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家庭魔咒——四周的火炬又重新跳动起火花。
赛德里克找到秋时,她正独自坐在黑湖边的老橡树下,月光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银边。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