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给皇上请安之后,朱羡之便用购买物资的理由出了宫,直奔薛海的府邸。
两人提前已经说好,薛海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去了城中一家酒楼。
“池月毕竟是女孩,在迟家地位尴尬,和我们见面多有不便,就安排在了这里。”上楼的时候,薛海解释道。
朱羡之没什么意见,只想快点见到池月,问她有关纯妃的事情。
推开门,只见包厢中坐着一名清秀俊朗的青衣男子,起身相迎:“见过五皇子殿下。”
朱羡之看向她,粗粗打量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径自在旁边的位子坐下。
“难怪池小姐能神不知鬼不觉做那么多,原来不是女娇娥而是男儿郎。”
借用戏台上的一句话,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池月却不生气,反而告罪道:“是池月贸然将丝帕交给殿下,冒犯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条帕子和我母妃有关的。”朱羡之厉色道。
池月也不卖关子,将一个小小的册子推到了朱羡之面前:“这是当年入宫替皇上制作机关的术士名单,其中大部分都不在了,我只找到了一个人,名叫郭鹤。两人同为机关术士,互相欣赏,若非皇上强行插入,也许能成一段良缘。”
朱羡之皱了皱眉,没说话。即使他的母妃宠冠六宫,任谁看了都觉得羡慕,但是从来不会有人打从心底里认为他们之间是良缘,就连他自己也一样。
池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条手帕郭鹤珍藏至今,若非病重将死,绝对不可能给我。”
“他现在在哪?”
池月摊开手:“我最后一次见他是三日前,那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说要落叶归根回到故乡去,托我将这方手帕交到你的手上,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朱羡之抬眼:“他为什么让你交给我?”
池月依旧摇头:“当时我就问他了,但是他不肯说,嘴里念叨着‘希望她不会怪我’……”
朱羡之道:“谢谢你。”
池月道:“殿下今日既然选择来了,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全无所求。”
朱羡之问道:“你想要什么?”
池月道:“那日在皇子府的花园里,殿下说的话也许是真心话,也许只是因为不愿意娶我,但对我很重要。在您出宫游历的时间里,我可以代为监管几位皇子的动向,为您略尽绵薄之力。”
朱羡之皱眉。
“我只要殿下一个承诺,他日无论我们之间是何立场,我要你保住我娘的命。”池月说完,半跪在地上:“我母亲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参与任何事,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安。”
朱羡之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你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应该知道我志不在此,不管现在还是未来都没办法做出保证。”
池月抬头:“我知道殿下淡泊名利,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身处旋涡,难道不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吗?有时候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好了!”朱羡之打断她:“我只能答应你尽力,但能不能做到,我不能保证。”
池月面露喜色:“如此就够了,多谢殿下成全。”
从酒楼出来,朱羡之和林施琅的神色都有些紧绷。沉思了一路,朱羡之看到旁边人的表情,忽然笑了:“阿琅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严肃?”
林施琅抿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朱羡之挑眉:“是因为池月?”
林施琅道:“她的心思太深了,女扮男装、扮猪吃虎,甚至连主子你都被她计算在内,我很不放心。尤其是她说的那句话,不管之后你们之间是何立场,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你以后可能跟你作对吗?”
朱羡之沉吟道:“我倒是觉得她可以信。”
林施琅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