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珍珠紧跟着玉不染。
“凭月山!”玉不染肯定地道。
突然不远处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哨之声,瞬间震天的呐喊声响了起来。
军营陷入一片火海。
“果然,那些人想借着这个机会便直接发起攻击了。”玉不染道。
“他们知道我和皇叔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所以借机绑架我们,以威胁朝廷。”萧素儿道,“够恶毒的。”
不对,哪哪都透着诡异。
萧素儿头疼欲裂。
盛宏帝四年,迦希派使臣与皇帝和谈。年仅两岁的太子萧景煜童言无忌说了句“迦希坏”,便惹得皇帝不悦,一举派兵灭了迦希。
迦希国破之时,大煦军队在迦希境内发现了大量的樱粟花。
那种花致幻性成瘾性极强,一旦被人误食都可能陷入堕落。
可是迦希把它放国宝一样保护起来,不让民众接触,却安排人定期维护种植和收割。
盛宏帝察觉事有蹊跷,当机立断,将那花铲除。
盛宏帝就是现在的皇帝萧严笙。
可是男主尚未出生,而迦希也没有派出使臣。
可是这迦希的异动又是怎么回事?
萧素儿揉着脑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她的出现导致迦希的策略发生了变化。
而原著中,萧景煜那句语焉不详的“迦希坏”,似乎也在提醒着什么。
萧素儿道:“不染姨姨,你有父皇的玉牌,你和侍卫们快去捷云关调兵!支援西凭关!他们目标是我。”
“可是……”玉不染不太放心。
“没事,临哥和珍珠的功夫都不弱。我们几个目标小,很容易伪装。”萧素儿说着,亮出自己的玄鸟印,“凌云道长说了,我会逢凶化吉。”
“也好……”玉不染无奈。
她将地图塞给萧素儿,又拍了拍谢临风:“保护好他们。”
根据琅琊阁给他们的地图,他们在天亮之前到达了凭月山。
凭月山是大煦和迦希国交界。陡峭的山脉成为分割两国的天堑。
虽有人能翻过天堑到达这里,也是经历九死一生。所以大军不会选择在这里入侵。
只要在山外派人长期巡逻即可。
他们几个躲过巡逻,冲进向山中进发。
谢临风驻足,回望着远处迦希方向的烽火。
萧素儿看着谢临风阴沉的脸色,问道:“临哥哥,怎么了?”
谢临风按着左手腕上的机关匣,匣缝处夹着半枚残破的蜘蛛纹章。谢临风轻轻地拨弄着那枚纹章,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阴森:“这放火的手法,当真是熟悉……”
“你见过?”萧素儿道。
谢临风嘴角微动。大越国灭,大煦太祖皇帝便将他们大越后人安置在西凭关附近的一个村落。
村庄虽不大,但足够贺兰氏族人安度余后的日子。
那年,贺兰氏所在的兰溪村却被入侵的迦希人屠村。
张维抱着年仅四岁的他逃出火海,才得以逃生。
后来大煦虽再次收复了西凭关,可是兰溪村却再也没有了……
他的亲生母亲,正是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谢临风咬了咬牙,声音如被磨过一般:“见过……”
他的指尖深深地掐入机关匣的缝隙之中,蛛纹残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掌心,鲜血顺着腕骨滑了下来。
远处迦希烽火映在他的眼底,与兰溪村的那场烈焰渐渐重叠。
萧素儿抓住他的手腕,关切道:“临哥哥,你的手……”
谢临风手掌微颤,又猛地甩开,声音嘶哑得如同被铁片划破:“公主不必管我……”
他转身向山上疾走,背影僵如铁石。
睿王看了看谢临风的背影,又看了看萧素儿。真怕萧素儿再问下去,谢临风并非谢怀芳亲子的身份就要暴露,忙补充道:“那年我带着他一起巡边的时候。收留我们的村庄……被屠村了。”
真正的谢临风正是死在那场屠杀之中。从那之后,原来的贺兰阙变成了现在的谢临风。从前的谢临风却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睿王咬着牙,他虽不知谢临风的遭遇,迦希人给他的伤痛却是不能磨灭的。
众人沉默着向山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个悬崖边。
珍珠指着悬崖对面的山壁道:“公主,对面就是迦希国。”
睿王低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看着对面的崖壁:“你说,有没有轻功可以跳到对面去?”
谢临风道:“反正我不行。但是不排除没有。”
萧素儿想了想:“不过要是弄个弩床,射一个绳索过去,架个绳桥也不是不行。”
睿王点头:“的确。”
“什么人!”一个满头白发的邋遢老头拿着一个锄头,指着他们。
萧素儿从珍珠身上下来,向老头鞠躬道:“老爷爷,我家那边发生战乱,我们兄妹慌不择路,才逃到这里来的。”
老头看着他们还穿着素衣,一副狼狈的样子,狐疑地僵持了半天,才放下锄头道:“你们不是越境逃窜的?”
萧素儿摇了摇头:“阿爹阿娘不在。我只和哥哥逃到这里……”
珍珠这才欠了欠身:“小姐,既然老伯不愿意,我们便离开吧。”
萧素儿双眼含泪:“珍珠,我们不能出去。他们会绑架我去威胁爹爹的……”
睿王瞪大眼睛看着萧素儿,心中默默念叨。
真会演……
萧素儿道:“不瞒老伯,我叫徐素,这是我哥哥徐笙,我们是西凭关守将许进的子女。迦希探子昨晚偷袭了西凭城,烧了我家。他们想要绑架我和哥哥们,去威胁我阿爹……”
“许将军?”老头想了想,“不认识……我都多少年没去过西凭了。谁知道那守将姓徐姓杜。”
听到这话,萧素儿扬了扬眉。能知道前任守将姓杜,那说明他一定是在西凭待过。只是看来他至少三年没进过西凭了。
“老爷爷,我们可不可以在您这里躲几日,待爹爹收复西凭,我一定让爹爹带好多好多好东西来感谢您……”
萧素儿眼眸含泪,可怜惜惜地看着老人。
睿王也适时地挤了几滴眼泪。
“小姐,公子,”珍珠道,“我们还是不要麻烦老人家了。他独自在这山上也不容易,我们……”
“哥哥,我还能去哪里呢?”萧素儿伏睿王在的身上哭出声来。
老头看着他们,半天,才道:“我收留你们也行,回头让你爹在西凭城里开一个医馆就行!”
“可以!”
“老伯,敢问您贵姓?”萧素儿问道。
“张。”老人回道。
“张伯伯,”萧素儿跟在他的身后,问长问短,“您是个神医吗?”
张老伯回过头,看着萧素儿:“怎么?”
“您不是想要开一个医馆吗?”萧素儿扯着珍珠的手,抬头看着张老伯,糯声糯气道,“所以我猜,您一定是个神医。”
张老伯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神医。我只是觉得,西凭城里没有医馆,百姓一但生病,都无处去瞧……”
“您真是个好人。”萧素儿道。
张老伯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哈哈哈哈……小娃子,你猜错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