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永远这样有品位。
在这样的场景下,或许还缺一份他亲手包的饺子,然后再次被扔掉。
他默不作声地抬头,又与梁尚漆黑的眸光碰上,忽然窒息了几秒,脑袋空洞地将杯子伸出去,“你要尝尝吗?”
梁尚一边的眉毛挑起,意味深长地盯了那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吸管几秒,随后直白地审视着许执。
这样的许执,正如从前那样,还是个急于分享的大学生,纯稚又可爱。
许执可以确定,自己一定是疯了,只要看见这个人就开始发疯。
许执昂头,额前的发丝没精心打理,有一丢丢凌乱,他迎着那道深沉的目光,企图与梁尚对峙。
空气凝滞了几秒,许执的手心开始出汗,单而薄的眼皮控制不住向下垂,浓密的睫毛垂下来。
整个人看着湿漉漉的。
梁尚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许执不看他了。
他指尖动了下,打印机突然开始工作,吐出来一张纯白的A4纸。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下,女孩嗓音甜美,“梁总,这是交接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这姑娘许执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也或许是梁尚带过来的。
呵,那男人就喜欢大学生,当年他不就是个大学生吗。
许执捏紧杯子,眼睁睁看着杯口的塑封盖变得扭曲。他听见文件中有个错误,梁尚指出来,姑娘如释重负地笑笑,“谢谢您,梁总。”
没有人不会为梁尚的风度与贴心着迷,事实上,他永远优秀,永远矜贵,待人彬彬有礼,处事贴心周到,谁会不喜欢他呢?
许执思想又放了空。
直到梁尚指节敲敲桌子,“不是让我尝尝吗?”
许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还真把那杯焦糖咖啡拿过去,站到了办公桌前。
如果是另一个男人,许执一定会把咖啡砸到那人脸上,再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拳。
可是那人是梁尚,许执永远不会拒绝梁尚。
许执发紧的眼眶在看到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时,心中陡然一松。
直接换了路线,光明正大地走到他旁边,宽大的黄色制服显得他身形更为消瘦。
梁尚站起来,高大的身形一瞬间将他包裹,直到人被摁在办公桌上,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两只手顺势被他一掌钳制在身下。
许执被压着挣扎,“梁尚,太快了。”
梁尚慢条斯理地摘掉腕表,“喜欢右手还是左手来着?”
许执头耷下去,“……右手。”
梁尚的右手指节要比左手稍粗一点儿,这个姿势不好转换,有了点喘息的机会,许执立刻转过身,两人的身高差刚好足以他将头埋在梁尚脖子那儿。
许执伸出胳膊顺势搂住他,嗓音湿润,“梁尚,我想你。”
“梁尚,梁尚……”许执用头蹭了蹭他漏出来的那截脖颈,贪婪地嗅了几声后,换了个利于他的姿势。
其实严格来说,梁尚的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可是那股澄净的冷感总是令许执无比着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的人注定是某人的劫难,许执选择接受。
梁尚抽出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厌恶冰冷的眼神由上而下,狠狠刺痛了许执的自尊心,几乎是一字一顿道,“许执,你真恶心。”
许执不明白他的恨意自何而来,巨大的打击之下,嘴唇的颜色都变得煞白。他不顾一切扑到梁尚怀里,拿额头抵着他下巴,细嫩的额头被细碎的胡茬扎得密密麻麻地疼。
梁尚变壮了不少,肌肉结实得发硬,许执探出舌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像小狗狗一样,委屈巴巴地说,“只要不在这儿,去哪都行。”
梁尚眼底变得清明,冷哂一声,“不在这儿?怕勾起你被潜规则的美好回忆?许执,那老头抱着你,还动得起来吗?”
“哥,我们没有。”许执蹭蹭他,嗓音带着哭腔,他心痛得喘不上来气。
如果这样能让梁尚留在他身边的话,自尊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以前是太年轻了,现在的许执,甘愿做梁尚的一条狗。
他用手指摸索着梁尚的下巴,梁尚个子高,不经意间的低头,许执的手就摸到了他嘴唇那儿,被温温热热地含住。
梁尚的手垂着,许执摸过去,在无名指那停了下,又牵住他的一根手指,摇了摇,“还去老地方,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