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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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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茉将杯子放在矮几上,上楼,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盒止痛药。

再下来时,沈怀京来了,正靠在沙发上和靳行简聊工作,“真的要从云来科技放权,用Eterno去接触Hayden?好不容易才将云来拿到手。”

靳行简端起杯子喝一口温水,“早晚都是我的。”

姜茉无意听两人聊工作,将药盒放下,看两人转眼看过来,她笑,“你们聊,我去忙一会儿,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说完为沈怀京接了杯水,转身上楼。

边牧没跟着上去,仍趴在那,目不转睛盯着两人。

等到楼上传来关门声,沈怀京“嘿”了声,“真是条好狗。”

靳行简刚体会过这狗的“护主”,从楼上收回目光,没说话。

沈怀京靠在沙发那段,声音幸灾乐祸,“我怎么感觉,在小姜这儿你一点儿也吃不开啊?本来还想帮你要口热乎饭吃。”

以往靳行简到哪都是香饽饽,被一群人围着,他找借口把靳行简“送”过来,结果姜茉给了水拿了药,一点也不留恋地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一点也没把靳行简当回事儿。

靳行简倒不觉得是自己魅力的问题,前几次接触下来,更没良心的揣度姜茉都有过。

和她计较什么。

他又喝了口水,起身,还是没忍住:“她会做什么热乎饭。”

年夜饭只会煮速冻水饺的小姑娘。

姜茉倒不是刻意回避,是真的有事情要忙。

刚刚和程虞通话时老师突然来电,提醒她投稿的文章通过审核,要提前登刊,编辑发送来邮件,却迟迟不见她回复,也没有其他方式联系到她。

姜茉挂断电话才发现,邮箱里躺着一封邮件,是昨天中午收到的。

她当时正跟在中介身后看房,没有注意。

不知道这次怎么在过年期间要的这么急,姜茉打开电脑。

忙完这一通,已经将近十一点。

楼下静悄悄的,靳行简沈怀京不知何时走了。

姜茉洗好澡,躺到床上,沉静下来的脑子慢慢被明天要回姜家的事占满。

浓稠夜色中,她睁着眼,久久不成眠,心情也渐渐浮躁。

好像又回到刚离开姜家的那几天。

她还是没办法将姜商元和自己淡然地分割开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他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用宽阔的肩膀为她遮风挡雨,弥补儿时那八年所缺失的父爱。

她从他清醒地给她亲子鉴定样本那刻起也明白过来,那段时间,是她单方面联系不上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姜茉腾地坐起身,穿上鞋下楼。

Jan听到动静,贴过来蹭她的腿。

姜茉摸了摸它的头,到矮几上拿着那本翻阅到一半的书,正准备上楼时又回头。

矮几上干干净净。

靳行简的胃是有多疼,把她一整盒止痛药都带走了?

唇角抽了下,姜茉抱着书上楼。

重新投入到阅读中,将满脑子的混乱挤走才得以入睡。

第二天上午,姜茉跨越大半个城市回到姜家。

姜家所在的别墅区在初落成时聚集了不少北城名贵,随着时间推移,豪宅楼盘跌出,资本市场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旧邻搬走,新邻加入,姜家一直没动。

在偌大的北城,单论资产,姜家只是中层,却是少有的清贵。

姜家祖上是大儒,家境富硕,却历代衰败,到姜茉爷爷那辈开始经商,稍有起色,姜商元这一辈曾扶摇直上,只是没几年光景,又走起下坡路。

姜茉到姜家院外时临近中午,隔着一段距离,姜商元坐在轮椅上,正由人推着在院子里晒太阳。

春节仿佛是北城冬与春的分界线,姜茉离开北城时冬雪初歇,春节过后回来,天气霍然转暖。

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秋末,当时姜商元躺在病床上,人虽没什么精神,脸上却是饱满的。

一个冬天不见,他的手指干瘦,指甲苍白没有光泽,脸颊两侧塌陷进去,白发中偶见几根黑丝,整个人枯如干柴,仿佛老了不止十岁。

姜茉眼眶发烫,站在院外没动。

有幼童在她背后笑着跑过,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姜商元回过头,一眼看到她。

愣了一瞬,苍白的面颊上窝起一个微笑,姜商元招呼她,“茉茉,快进来。”

一句“爸爸”被她压在喉咙里,酸涩充斥到鼻腔,姜茉轻轻吸了下鼻子,走进去。

姜商元看向她身后,眼底划过失望,“没带行李回来吗?”

微风徐徐,已带了三分春意。

姜茉走上前,努力弯起唇角,“今天回来看您。”

不是没看到姜商元眼底划过的失望,只是她知道,姜商元这句话的背后,必定包含了对祁静云的某种让步,她感激姜商元对她的养育之恩,不想再欠下太多,也不可能假装无事发生地再回到这个家里。

姜茉让阿姨去忙别的,自己推上姜商元慢慢转,问他身体情况,问他在吃些什么药,问他去医院复查时间。

院子里几个年轻花农在花园那头忙碌,有男有女,都是全新面孔。

今天天气极好,阳光下腊梅树枝肆意伸展,枝头丛生的黄色花苞簇簇绽放,姜茉将姜商元推到一棵姿态古雅的腊梅树下。

春风浮动,暗香盈盈,姜商元仰着头,望着一枝腊梅,久久后忽地开口:“你妈妈最不喜欢北城的冬天。她说啊,北城的冬天太冷,手脚总也暖不过来。”

姜茉有片刻愣神,接着低下头。

陷入回忆里的老人目光悠远,长久地叹息,那声音像怀念,像惋惜,又像一切归于尘土后的平静,“那一年,她挨了一整冬,我以为她会留下,没想到冬末时她还是走了。”

望着姜商元佝偻着的脊背,姜茉的心脏像被泡在苦丁茶中,苦、涩、憋闷、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小时候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姜商元把她接回来时,一并买下了她和沈云笙住过的小院,那之后,便再也没提过沈云笙。

北城对她来说是新家,新环境,起初那一年,她总是睡不好,她会对姜商元说自己想妈妈,姜商元那时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擦干眼泪。

有一次她的玩具被姜檬抢走,晚上她抱着沈云笙的相框睡着,第二天肿着眼睛起床,急急忙忙去上学,放学回到家时,相框被摔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里面沈云笙的照片飘出来,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祁静云说是家里阿姨打扫时不小心,已经被辞退了,刚出差回来的姜商元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之后,她将有关沈云笙的一切全部收好藏好,也没再提过。

那时她以为姜商元有了新的家庭,不提沈云笙是迫不得已。

现在仔细回忆,姜商元对她是真的好,可就算是私底下,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们母女以前的生活。

像是那些原本就与他无关。

原本就与他无关。

姜茉眼睫颤了下,心里陡然发冷。

她看向姜商元,喉咙酸涩难堪。

她想问他,是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

想问他,为什么要把她接到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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