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苦警觉地看过去,对方不满地盯着他:“怎么了又,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一起去看看吗?”
走在他们身后,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搭腔道:“哎呀怕啥子嘛,你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
说完,那两人也搭了上来,一人在后面,一人拖住谢苦的左手臂,拽着他往体检中心走去。
“不,我不想去。”谢苦挣扎无果,又不敢使太大的劲,最后还是被推进了体检中心。
不少女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看到“王女士”的保镖真的在门口发钱,每个来排队的男人都能拿一百块之后,连忙打电话叫人来,很快体检中心就围满了人。
谢苦手里被硬塞进一张粉色票子,他想还回去,对方却直接挡开了他的手腕,旁边的人都欢天喜地的,整个体检中心热闹无比。
大家胡乱叉着排队,等着前面医生发体检表,谢苦被挤在几个壮汉中间,根本挤不出去。
终于轮到谢苦,谢苦一进门就把手里的钱塞到发表人手里,回身就要离开,却被一把拉住,往旁边一推。
谢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另一扇门里。
一个过于年迈,导致面皮松垮层叠堆积的老妇人坐在桌子后面。
除她之外,这里还背对他坐着另外两个人,看穿着,应该是拿了钱过来应聘重金求子的工人。
看到他们,谢苦稍微松了口气。
推着谢苦进来的保镖冲老妇人恭敬地弯腰行礼,老妇人半眯着眼,冲谢苦招招手。
出去的门被保镖挡住,谢苦缩了缩脖子,没敢强硬地要求出去,只好向着招手的老妇人走去。
“好孩子,长得真好。”老妇人细小的眼睛尽力睁大,却依旧只能睁到黄豆那么快,但她较之常人小了许多的瞳仁却晶亮,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八字来我看看,哪年生的?”老妇人左手摊开,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比划着。
“06年。”谢苦说,这个年份并不是假的,这确实是他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但它也不是真的,因为他养父母给他上户口的时候谎报了年龄,因为关了他两年,错过了上学年龄,便给他报小了两岁。
老妇人比划了两下,混不在意地说:“日子呢?”
谢苦缓缓道:“婆婆,我没满十八呢,我把钱还你们,让我回去吧。”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保镖,着重强调了“没满十八”这几个字。
保镖脸上没有表情,只冷冰冰地盯着他,老妇人却伸出如同干尸般的手,一把抓住了谢苦的手腕,顺着手腕捏下来,大概是在摸索谢苦的骨头,边笑呵呵地说:“都十七了,我们那时候,你都是好几个娃的爹了。”
她用力捏着谢苦指骨的最后一截,冲其他人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看没有比这孩子更合适的了。”
谢苦猛地一缩手,转身就要跑,却被保镖挡住。
保镖拽着谢苦的衣领,招呼另外两个人离开。
谢苦赶紧道:“我不……两个大哥,帮帮忙,我走了更合适的就是你们了!”
那两个工人闻言,都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谢苦,谢苦对其中一个人人的脸有点印象,那是一开始向那位“王女士”搭话,被嫌弃的人。
他心头蓦地生出不好的预感。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冲谢苦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便脚步不停的开门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嘈杂的热闹声传了进来,不待谢苦求救,又很快关上,然后便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足见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多好。
糟了。
谢苦心头大石沉沉,知道自己着道了,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要把他怎么样。
求财?还是要命?
谢苦也听过一些城里的传闻,什么割腰子的,骗去卖到外国的,卖去黑砖窑的……
还有他亲身经历过,会吸人阳气的精怪?
谢苦看向老妇人满脸可怖的褶子,怀疑着最后一个可能。
老妇人又摆出之前的姿势,左手摊开,右手食指在左手手掌上写写画画:“时候儿呢,什么时候儿生的?”
“6月2号。”谢苦没有和对方对着干,老实报了身份证上的日期,打不过的时候别逞能耐,这是他七岁的时候就学会的道理。
而且他今天为了找工作,身上是带了身份证的,他们一搜就能看到。
但这并不是他真实的出生日期,而是他养父母家从人贩子手里买下他的日期,6月2日,儿童节第二天。
“配,配得很。”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谢苦左右两边的人说,“把他带过去吧,再合适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