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蒋正举,擦了脸再睡觉。”童秦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人,后者则是裹着毯子背对着他挪了挪。
蒋正举喝了酒还算正常,不发疯,就是烦有人动他,一路上皱眉不愿多动几步。一进屋甩掉鞋子,只见那人往沙发上一倒,拉着毯子一盖,看架势是准备在这凑合一晚。
“麻烦你了,我在这就行……”蒋正举打个哈欠,“你赶紧回去吧。”
“别在这睡,洗洗回房间睡。”
“懒。”蒋正举懒得动一根手指,想也不想就回,“我喜欢在这睡。”
“起来,明天人要臭了。”
“不要。”蒋正举闭着眼,“臭了就臭了。”
僵持一会,童秦懒得跟酒鬼计较,去卫生间打湿了条毛巾回来。被动转过脸,蒋正举刚睁开眼一条热乎的毛巾就覆在他脸上。“干嘛啊……”
蒋正举眉毛一蹙,眼里有些湿润,此刻一眨不眨看着他。脸上绯红加上这撒娇似的语气一出,童秦拿这人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没事,你睡吧。”童秦缓缓开口,湿热的毛巾在他手里轻轻擦过蒋正举的脖子。
听到这话,蒋正举难得没回话乖乖闭上眼睡了。不知道困了多久,这一路只要不动他,他闭上眼就是睡,童秦反反复复叫了好几次。
童秦轻轻抬起他的手,认真擦拭。摘下左腕上的那只手表,一道道细长直浅的疤完整露了出来。童秦用毛巾敷在他腕上,看见这几条疤来了股说不清的烦躁。
蒋正举就这么安静睡着了,闭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屋里没有空调,天气也没降温,童秦掀开毯子只盖了他的肚子。风扇开起来,声响不算小却有股莫名的心安。
收拾完,童秦才看起了这间屋子。约摸几十平,软硬件看起来有十几年了,离市中心远,好在采光不错,算得上是间不错的房子。房间被蒋正举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除了灰的白的些基本家具,其他的东西也是一股子冷淡风,目光所及的地方看不到一点绿色。
之前看他的日志说他养过一盆仙人球,被养到开花最后却摔碎了,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到童氏面试了……童秦仔细回忆起那些只字片语,企图拼凑出蒋正举生活的冰山一角,最后发现这难如登天。他最终无奈的叹气,伸手摸摸蒋正举的头就离开了。晚上他们这孤男寡男,呆一块不合适。
阳光照进屋子,蒋正举从沙发上醒来觉得身上疼得要命,眼睛、喉咙也是。他睡着了基本上一个姿势保持不动,侧睡惯了,这回平躺睡一晚上怎么睡怎么难受。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自己一路上和童秦说了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他使劲拍了两下脑袋,总感觉凭他谁也不让动的狗脾气,八成应该骂人了。他自诩是一个素质不高也不低下的人,结果喝多了别人送他回家,他要是还骂了人家,那真是素质低到没边了。
清醒过来些,他看见进门的换鞋椅边摆着一个盆栽。圆润的型,翠绿的叶上挂着洁白的小花。盆栽旁边放着小喷壶加一袋子花肥,蒋正举坐在沙发上不得不感慨自己这裸眼五点零的视力。
宿醉感还好,只有脑子有点晕乎乎的,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他起来去卫生间洗漱,刷牙也不耽误他给童秦发消息:
[蒋:谢谢啊,我昨天晚上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童秦没回,他一看才早上六点突然理解了。童思斯那小丫头估计也没醒,大学生啊,早起是不存在的。他又问了下那盆花,依旧是没回。
他没有吃早餐的想法,洗漱完把身上的味洗了,回到沙发上想再睡一会。结果刚闭上眼手机响了——是童秦的电话。
“喂?”蒋正举接起来,试探性一问。童秦问:“刚醒吗?”
“没,早醒了。”他走到玄关把盆栽拿起来,“我昨天没乱说话吧?”
“没有。”童秦一笑,心想的确没说话,只是一路上不高兴地哼哼。他松了口气说:“我猜也是,我要是乱说话,你得和我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