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前日。”
“今日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劳烦爱卿陪朕去见见这位贵妃了。”亦敌亦友,宋珩觉得或许她知道点什么。
*
“陛下来了。”贵妃早已在庭院中,摆好茶食,像是正在等宋珩两人。
“不必多礼。”
宋珩直接开门见山,语气笃定。“之前递消息的人,是你。”
昳丽面容上没有丝毫否定。
“为什么?”之前长乐来时,那种对自己与生俱来的亲密,在帝王之家,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贵妃面容放松,目视远方,略叹息一声后,视线回归宋珩身上,眼神带上些许慈爱。
“我与你母亲是旧交。”
“什么关系?”
“她是我相公的妹妹。当时皇帝已经沉迷长生之道,我家破人亡,被你母亲家收养了。算是童养媳吧,你母亲一家很好,好到,让我嫁给大我五岁的大哥,我都心甘情愿。那个年代有口吃的都很不错了。”
“当时家里不算富裕,吃饱饭还是没有问题。你舅舅时不时打点野味,倒也是能沾点荤腥。那个时候这样的日子,不说顶好,也是上等了。可惜好景不长,老皇帝微服私访寻找神医之时,看上了你母亲,硬是强掳了去。你舅舅阻止不成,反被活活摔死。就在我面前。”
宋珩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出了这么些前尘往事。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大概就是我也进了宫。没想到一进去就得到你母亲的噩耗。”贵妃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王德全你别怪他,他是被塞过去照顾你的,后面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也被用了药。当时美其名曰一同观察药人状况。”
难怪,原主记忆里王德全时好时坏,最起码还是让原主没有饿死。
“最开始,你与首府那些人串通了。”宋珩十分笃定。
“是,老皇帝迟迟不死,我难解心头之恨。”贵妃继续说了当时经过,“我们一边在皇子之前煽风点火,一边背地里给老皇帝下药。当然,我还多做了一步。不然,你不会是最后登上皇位之人。”
宋珩若有所思,“最开始是首府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正是,他早不行动晚不行动,待我生下皇子之后行动,打的就是这个念头。可惜,那些个阉人小看了我。”
“是贺将军。”
“对,那小子是我弟弟。他没给你惹麻烦吧,之前为了不引起怀疑,好几年没见过了。他小时候可调皮了。”
“没有,贺大哥现在很沉稳。他帮我很多。”他就说贺元明,不可能就因为老皇帝的一纸传召圣旨,就听信自己的调遣。当时的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名声。
“现在,大部分危险已除去,就是你的蛊。”贵妃暂些的泪,又流了下来。
“没事的,会好的,朕贵为天下之主,总有办法的。”宋珩宽慰。
“你那个符每天都有带着吗?”贵妃突然想起这个。
“在这。”宋珩从脖子处牵出红绳,露出符。
“这是我之前寺庙里求的。好好带着,从小到大没有给你送点什么。”贵妃内心愧疚。
“现在我们都在就是最好的事了。”
“留下来吃顿饭吧。”伤心的话题少聊。
“好,叫上贺将军一起。”宋珩将正欲离开的陆之风拉住,“爱卿帮了这么多忙,理应留下来。”
“这是陛下私事,微臣在这里并不妥当。”
宋珩凑近陆之风耳边,“爱卿不喜欢朕吗?见见家长都不愿意?”
“愿……愿意的。”陆之风心脏怦怦直跳,心想成真心花怒放。
这算是顿团圆饭了。
*
这日之后,宋珩身体每况愈下。
仿佛印证王德全说的,宋珩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咯血的情况更是一天一次到一天几次。
宋珩肉眼可见的快速消瘦下去了,比在江南染疫时更甚。苍白脸上无了血色,之前唯一带点淡粉的嘴唇,如今也黯淡不已。
“病症频发却又快速恢复。”苏可可疑惑。
这肯定有什么契机。
苏可可:“陛下发病之时,都干什么了?”
“陛下每次发病都疼痛难忍,还会咯血。”
“陛下有什么行为呢?”
“陛下疼痛难忍时,会咬手指。”陆之风接着说,“我一般会将自己的手臂,代替陛下的手指,让陛下咬。”
“你掀开衣袖,我看看手臂。”
陆之风立马照做,失去衣袖遮掩,面目全非的手臂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血?”苏可可看到略微有点异于常人的血液,联想到老太监说陆之风之前,也是药人一事,“我能取些你的血研究一下吗?”
有了方向,陆之风好像也明白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