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贺天扬看到这个女人,用手遮住嘴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在自己耳边悄悄说。
“我要点沈亦行。”
贺天扬被吓到瞳孔放大。
“抱歉女士,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酒。”
贺天扬记得这个女人,是昨天点名要让他沈哥送酒的那个女人,
昨天还只是送酒,今天直接发展到送人了。
“我知道你们干这行的都不想让别人知道。”
南栀坐在座位上,眨巴眨巴眼睛。
“你懂我意思的。”
贺天扬彻底被吓到了,双手环绕成个圈抱住自己:“女士,我们这是正经地方,卖艺不卖身的。”
门口的风铃响了,沈亦行抱着一大箱酒走了进来。
看到南栀也看见了沈亦行,贺天扬赶忙趁南栀开口前,把沈亦行拉到一边:“沈哥,你还记得昨天让你送酒的客人吗,她今天又来了。”
沈亦行往南栀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哥,你别过去了,这个客人很奇怪,她说....”贺天扬脸纠结成一团,不知要如何开口,“她说她要点你。”
沈亦行看到吧台里坐立不安频繁望向这边还要装作一脸不在意的南栀,低头掩住唇角的笑意,拍了拍贺天扬的肩膀。
“你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
贺天扬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哥,你自己小心点啊,有什么事就找我。”
昨天来的太过匆忙,南栀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沈亦行。
沈亦行今天没穿昨天那件铆钉外套,也没有像梦里一样,画着深黑色的眼线,风霜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印记,虽然周身气质都变了,但模样还是跟记忆里的一样。
到了如今,南栀才终于有了重逢的真实感。
我真的再次遇见他了。
沈亦行穿着黑色长袖衬衫外面套一件深灰色马甲,脖子上打着黑色领带,很典型的酒保装扮。
他把菜单推到南栀面前问道:“您想喝点什么?”
南栀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沈亦行,又不是真的来喝酒的,她象征性地看了菜单一眼,手指头随便一指,点了一杯红粉佳人。
沈亦行拿出一个新鲜的鸡蛋,熟练地将蛋清分离出来,然后依次加入量好的金酒、君度橙酒、柠檬汁、红石榴糖浆,用鲜牛奶代替奶油,最后加入刚刚分离好的蛋清,沈亦行盖上雪克壶,双手用力地摇晃。
南栀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如意,但转念一想自己对他不过只是个有几面之缘的,不熟悉的同学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之前见到的那个年轻调酒师在吧台后面凿冰块。
南栀凑到他跟前问道:“你们都在这里工作?”
贺天扬本来一直在后面忙活,但他实在不放心这个奇怪的客人,特别搬到了吧台旁,他看似在凿冰块实则是在暗中监视,以防有什么万一他可以立即跑到他沈哥身边保护他。
贺天扬一时拿捏不准这个女人什么路数,点点头如实道:“对啊。”
南栀又问:“那你们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啊,贺天扬想,不同资历的调酒师薪资待遇差别很大,像沈亦行这种技术浑然天成的,已经可以说是行业内的顶端了,工资自然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贺天扬回答说:“沈哥他比较贵。”
一提起沈亦行,贺天扬立刻化身小迷弟,话都多了起来。
“沈哥技术一流,附近酒吧没几个能比得过的,可以说是我们店的活字招牌了。”
“每次店里来找他的客人都是最多的。”
南栀的肩膀无力地垮了下来,她刚刚才提起的心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悲痛之余她想,她果然还是太溺爱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
他果然干什么都是拔尖的。
沈亦行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贺天扬的头:“别瞎说。”
然后他笑着把酒杯推到南栀面前:“您的红粉佳人,请慢用。”
南栀看着杯子淡粉色的酒液,怪不得要叫红粉佳人呢。
她尝了一口,原本酸甜的口感很好地被鲜牛奶中和掉,入口很柔和。
“我哪里瞎说了。”贺天扬不服气,一边腮帮子鼓起来,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南栀还是觉得以色侍人这样的词不应该出现在沈亦行身上,他应该永远高悬天上,烨烨生辉。
旁边走过来一个男人,他穿着紧身裤,梳着三七分的黄毛,一看就是个精神小伙。
他敲了敲吧台桌面:“沈亦行,你还没下班呢,走走走,下半场的酒我都包了,你陪我打会台球去。”
南栀看着沈亦行脖颈低垂,头发遮住眉眼,他没答话,脆弱透露出那么几分坚韧。
他这些年一直自己一个人这样暗自忍受吗?
南栀骨子里的救风.尘基因突然一下子觉醒了。
这人叫蒋开,家境优渥,算是个小富二代,对朋友也豪爽大气,就是有时候脑子有点笨笨的,是个稍微哥们义气的人,沈亦行之前陪他打过几次台球,他就自顾自把沈亦行当成了他哥们。
沈亦行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蒋开。
就见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双小手,拦住了蒋开,“不行,他不能跟你走。”
蒋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让他走。”
“因为.....”南栀想起了昨天在卡座里沈亦行说的话,有样学样道:“因为我已经付过钱了。
蒋开没听过这么没道理的原因,看向沈亦行。
没想到沈亦行也跟着点头说:“她付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