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姐,只能委屈你与我睡在一起了。”
客栈的床倒是不小,只是那小姑娘才送来的被子被百里红绡泼了水。两人若盖一条,实在过于亲昵。
自及笄之后,千秋雪便再不与百里红绡同塌而眠。同为女子,只是暂时同塌而眠似乎也并无不妥。可不知为何,百里红绡一靠近,千秋雪心中便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千秋雪冷声道:“你睡床上,今晚我于踏上打坐即可,权当练功。”
她们二人皆不是娇气的,当初万月尘为了让她们二人练出一身好武艺,时不时便将她们丢到那极寒极热的地方。
百里红绡头一次穿着单薄的衣裳被丢到冰天雪地里时,还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吓得大哭。千秋雪见了,便将身上的外衫褪下来给百里红绡披上。虽也单薄,却能让百里红绡知道,她没有被抛弃。
极寒极热的环境她们自小便能忍受,这客栈之中不必受风吹雨淋,将就一晚也无事。
只盼着阿绡不要日日捉弄她,不然只怕还未取到金驼铃,便要折在金沙城了。
“这世上哪有师妹在床上安睡,让师姐与床下打坐的道理。难道是师姐心虚,不敢靠近我?”
百里红绡沐浴之后,散开了头发,面容瞧着比平日里柔和了不少。她只穿着薄薄的里衣,看上去单薄又动人。
她日日都这样好看,日日都缠着千秋雪,可不知为何,千秋雪总是不敢看她。仿佛两人目光交汇,便会生出许多不可控的事情来。
千秋雪想不明白,她身为宫主的首徒,为何对上百里红绡要心虚。
面对百里红绡的逼问,她强装镇定道:“我为何要心虚?”
百里红绡上前一步,道:“好师姐,若你心中坦荡,为何不敢看我?”
百里红绡的视线可是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千秋雪。
千秋雪猛地抬眼,对上那双含情的眼睛。她不禁开始怀疑,她的师妹真的希望她死吗?
不知为何,望着她的眼神,千秋雪竟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的师妹如此是在求欢。
千秋雪被她这想法吓了一跳,阿绡怎会如此,明明是她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才误以为阿绡如此。
千秋雪不断告诫自己,阿绡一定是想用这法子降低她的戒心,好赢三个月后的那场比试。
阿绡定不知道,她兴许都活不过三月。这般筹谋,实在没有必要。
“阿绡,我实在无意……”
千秋雪话未说完,人便被百里红绡压至了踏上。
她一开口,百里红绡便猜出了她要说什么。
反反复复便是那么几句话,当真无趣。
百里红绡抬手堵住了千秋雪的嘴,千秋雪在她怀中挣扎不得,发丝凌乱,眼眶泛红。
这样的师姐看起来比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要生动得多,也更能勾起她心中的怜爱。
她将脑袋埋至千秋雪的颈窝,有些失落道:“好师姐,我不想要什么宫主之位,我只想要你。”
百里红绡的气息打在了她的脖颈,不知是烫得,还是羞得,白嫩的脖颈渐渐染上了粉色,连带着千秋雪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若此刻千秋雪能够开口,她定会一如往常地呵斥一句“阿绡,不许胡闹。”
可她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百里红绡柔软的头发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有些痒。
客栈的木床似乎有些年头,千秋雪一挣扎,便能听到“吱呀”一声。
百里红绡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千秋雪却慌得不行。仿佛再不制止,事情便真的一发不可收。
可她要如何阻止。
她明知两人不该这般亲密,只是一抬手,身体便像是本能一般想要抱住百里红绡。
千秋雪用力摇头,挣脱不得,便咬了百里红绡一口。
素日里都是凭着一身武艺让人服她,如今却要这般挣脱桎梏,若传出去,不但会让人笑掉大牙,也会引得师尊责备。
只是千秋雪始料未及的是,她咬住了百里红绡手心上的肉,百里红绡明明该因为疼痛放开她。可不知怎的,百里红绡却笑了。
“好师姐,你再用力些,最好能给我留个印子。如此,往后你不在我身边,我瞧着这牙印,心中也是欢喜。”
百里红绡只后悔,从前师姐还愿意与她亲近时,她竟忘了让师姐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若有个牙印,保不齐师姐会更容易想起她。
百里红绡感受得真切,她的师姐方才明明是想要抱住她的。定是师姐此刻满脑子都还是洛神宫那无趣的规矩,才会如此克己。
“好师姐,你再咬我一口,你我这般,总要见血了才是。”
“荒唐!”千秋雪别过头,不去看百里红绡。
哪有人缠着让别人咬她,还要见血。这样的疯话,也只有百里红绡才能说出来。
莫不是百里红绡的血有毒,才想骗她饮下。
想到这,千秋雪不禁生出防备。
她瞧着百里红绡,问:“你非要逼得我咬你,可是中了毒,要与我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