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姐,你忘了么,越是凶险,我越是喜欢。”说罢,那双凤眼扫过其她人。原本还吵着要随千秋雪一同出去办事的姑娘们看懂了百里红绡的眼神,再不敢多言一句。
百里红绡想要,洛神宫里谁敢与她争。
千秋雪对上百里红绡的眼睛,平静道:“随你。”
“好师姐,你只说随我,却不说事成之后分我什么好处。”百里红绡缠着千秋雪,与她一同下了折月楼。
明明身边只是一人,千秋雪却觉得她一人的声音比方才七八个人的声音还要乱人心神。
下折月楼后,千秋雪解开锦囊,里头的字条写着:金驼门门主沙不咎手中的金驼铃。
百里红绡见了那字,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带着笑,假装从容道:“一个破驼铃,居然这样值钱,早知道我早些抢来玩玩了。”
千秋雪道:“金驼门是西域最大的商帮,他们能在沙漠自由出入,凡他们运的货,绝无疏漏。”
百里红绡不屑道:“他们把其它商帮都挤兑走了,又分了沙匪好处,可不是不会出疏漏。”
百里红绡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做派,既然领了任务,能杀一杀金驼门的锐气,也是好事。
千秋雪脸色凝重道:“传闻沙不咎手里的金驼铃能御百兽,不仅能操控金驼门养大的骆驼与马匹,还能引得沙漠中的胡狼沙狐相助。”
百里红绡不以为意地望着脚腕的金铃铛:“什么御百兽,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我这金铃铛可不比它差,若说乱人心神,凭的可不是铃铛这种死物,而是内力。那些沙匪将他们传得神乎其神,搞不好是借着黄沙虚张声势。”
什么御百兽,百里红绡虽做不到,却能屠尽不听话的小兽。
百里红绡可不信区区一个驼铃真有那么神气,若真能令百兽听命,岂不是配上内功心法,便能诱得师姐与她长相厮守。
千秋雪并不知道百里红绡脑子里在想写什么,她见百里红绡眼里带着光,唯恐她大意,道:“阿绡,传闻金驼门的十二死士‘血骆驼’力大无穷,行在沙漠中如履平地。你我此行,断不能大意。”
听千秋雪这般解释,百里红绡不免心痛。
她的好师姐连这种小事都记得,怎么偏偏就忘了答应她的事情。
百里红绡笑道:“好师姐,你只说不能大意,却不说到底要分我多少好处。你这般,实在叫我伤心。”
千秋雪神色淡漠,赏金多了于她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她只要三成,够打一对步摇便够了。
“若此行顺利,赏金我三你七。”
百里红绡的神色晦暗不明,她嘴角依旧上扬,道:“好师姐,你明知道我不缺金子。”
从前折月楼天字第一号的任务大多被百里红绡领了去,千秋雪也不晓得为何,百里红绡明明不缺银钱,却总不许洛神宫旁人碰那最高的木牌。
许是她太爱打扮,房中的锦缎金钗一大堆,每每外出回来,都要买许多东西。
或许是这洛神宫太过冰冷,总要有些聊以慰藉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千秋雪有些不解,既然她不想要赏金,总不至于是看上那金驼铃了。
这倒也不是没有先例,有时候别人求洛神宫帮着取什么东西,偏偏那东西被百里红绡看上了。百里红绡可不管什么规矩,她喜欢的,便要得到。
江湖上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不知道被百里红绡昧下了多少。所求之人碍着百里红绡的武功,敢怒不敢言。
也曾有人众筹黄金万两要买百里红绡的项上人头,那天字第一号的镶金木牌都被挂上了折月楼,洛神宫里不是没人想摘,可她们哪里是百里红绡的对手。
百里红绡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同她们道:“竟是万两黄金,可惜我还未活够,不然我必定自刎,把黄金留给我的好师姐。”
那时的千秋雪还未忘记她们二人之间的山盟海誓,当晚,她冷着脸,捂住百里红绡的唇,道:“若你再敢开这种玩笑,我定不会饶你。”
百里红绡喜欢她的师姐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师姐生气时娥眉微蹙,比动情时还要好看。
听到师姐说什么不会饶她,百里红绡轻吻着千秋雪的手心,见师姐脸红,她将人揽入怀中,笑道:“好师姐,明明昨晚求饶的是你,怎的今日便忘了。”
千秋雪虽已经不记得这些事,却还记得百里红绡摘了无数的木牌,换了不少的银钱。她因着那剧毒而忘记,她身上那刀剑不入的天蚕丝雪缎,便是百里红绡花重金于不系舟的舟主人手里换来的。
百里红绡不怕师姐忘记她,只怕师姐身上的毒解不掉。
见千秋雪不知怎的一门心思在手中的木牌上,百里红绡望着千秋雪的眼睛,道:“好师姐,若我助你取了金驼铃,帮你赚了赏金,你便许我春宵一度,可好?”
百里红绡的尾音上扬,语调虽不正经,眼神中的情意却做不得假。
眼见着百里红绡离自己越来越近,千秋雪将青霜剑横在她们二人面前,冷声道:“阿绡,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