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女子咽了口水,愣愣地看了眼身后的柳娘,回过头低声道:“听闻香舞姐姐升得最快也最是得客人喜欢,我便偷偷过来想要学习,然后……”
“咯吱——”
她吓得躲在长廊的大缸后,静静地看着从房里走出的人,柳娘不许她们跑来二层打扰这些最受欢迎的姑娘们,若是被发现就死定了。
眼看杨香舞蹲在门前目视前方,她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因为大缸后边的一点缝隙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而感到发麻,她灰了心,既好奇杨香舞为什么将客人撂在屋里蹲守在门前,又祈求着她赶紧进去。
终于,杨香舞站起身重新走进了屋门,大门“咯吱”一声合上了,她松了口气,扶着大缸从地上爬起活动散架发麻的筋骨。
正准备离开,门“咯吱”一声又被人打开了,她只好回到原来的姿势。
杨香舞再次走了出来,她急匆匆地往外走,消失在长廊的末端,继而听见布鞋踩踏在木梯上发出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经过那扇开合两次的木门前时,她还是犹豫了,来都来了,好歹看看吧。
轻推开大门的一个小缝,只有一只眼睛的宽度,圆桌上趴着一个圆头圆脑的男子,男子鼾声起伏,看上去睡得很熟,她有些诧异,可还是很快就将门合上离开了二层。
“后来呢?”
女子摇摇头,老实道:“没有后来了,我当时只害怕偷偷去过二层的事被柳娘发现,后来跑回房里后没有再出来。”
“还有人看到杨香舞吗?”
见无人回应,沈淮之又高声重复了一遍:“后来有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姑娘们齐齐摇头,柳娘突然出了声抱怨:“大人,当时已经是深夜,姑娘们大多在陪着客人,怎么会有人撞见她呢?”
“曾青,你带人对姑娘们一一询问。”见曾青离开,沈淮之又紧接着盯着柳娘,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吩咐道,“今日这媚香阁是非搜不可了。”
柳娘故技重施,瘫坐在地上掩面大哭道:“大人,我们这……”
“如若你不想看到捕快们将客人赶出去,你现在就可以亲自去将他们送走。”冷漠的言辞将柳娘震慑住,她咬牙利落地从地上爬起往外走。
搜查了一整日,终于在一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团,展开,还可以看见上边附着的白色粉末。
“此药与本草堂所给的是同一种药。”
马耀祖被释放,马家父母与马招娣一同将他接了回去。
眼看着马家夫妇团团围在马耀祖身边嘘寒问暖,对功臣马招娣几乎是不闻不问,刘槿熙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马招娣。”她叫住了马招娣,也只有马招娣一人回了头,其余三人似乎还沉浸在无罪释放的喜悦中商量着今晚喝酒庆祝之事。
“什么事?”马招娣时不时用目光测量渐行渐远的三人,神情愈发不安与悲伤,她抿着唇,没有听到刘槿熙后来说的话。
刘槿熙见她走神,又唤了她一声,马招娣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为什么帮他?”
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刘槿熙投来的目光:“我们是一家人,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应该帮助他的。”
见她如此魂不守舍,刘槿熙只好放走了她,马招娣宛如解脱般朝着远处的三人跑去。
“公主,这样一来,案子又回到了原点。”月见皱眉,环抱双臂为难道,“这媚香阁光是姑娘就有一百余人,这上上下下,再加上来客,该如何查起?”
“还有唐向明那案子,这样一来更是无厘头,虽说唐向明好色,可他出手阔绰,也没什么人恨他恨到要杀掉。”
“不,有一个人。“
“谁?”月见困惑,扭头盯着她看。
“马招娣。”
“啊?”月见惊讶不已,头微微后仰,她半捂着嘴瞪圆眼睛将目光移到早已不见人影的马招娣离去的方向。
“月见,你去问问曾青有没有调查马招娣案发当日身在何处?”
“不必了。”
转过身来,难得一见沈淮之这样勇敢地站在她身后,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目光掠过她头顶移到上边的金钗。
“查过了,那日在宝光寺帮着师父们劈了一日的柴,整日都没有离开,夜晚雪大,又帮着师父们将柴火搬到柴房,一直忙到次日鸡鸣,不顾师父们劝阻也不合眼就拿着扫帚在寺庙前院扫雪,差不多到午时她用完膳才回了房小憩,此时我们……。”
沈淮之突然停顿住,声音变得低沉继续说道:“此时大理寺已经接到报案去查看了尸体。”
见她沉默不语,沈淮之心中瞬间慌乱,后悔为什么冲昏头脑想也不想就跑过来和她说这些,而不是叫曾青传达。
他强装镇定,收了收声音道:“公主请回吧,等发现了线索微臣定派人把消息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