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递来一杯晶莹剔透的酒,“您要的酒,请慢用。”
“这是给我点的?跟你一样的那个?”石岩小心翼翼地捧起酒杯,最上面是淡淡一层雾气,隐约缀点浅浅一抹蓝色,渐变的颜色越往下越炫目,仿佛波光粼粼的冰川融水,冰块就是零落的冰山。
正要抿进嘴里,她脑子清醒地推开酒杯,“我们好像开车来的,你喝了酒,我就不能再喝了……我得开车带你,可惜了这杯酒。”
贺雨行脸更红,“……我忘了我开车了。”不仅脸红,声音也软,像块软趴趴的海绵,平时的气性全没有了。
“我开车肯定比你强,你车不错,不过……车技一般。”来的路上,要不是欣赏他单手打方向盘的姿态和婀娜的腰肢,尽量多分散注意力,石岩也许真的要吐。
平稳大道,他是怎么做到开得乱七八糟,并且在没有闷热皮革味汽油味香薰味的帮凶前提下,单凭颠簸就把她晃晕,这还是头一遭经历,她原以为真凶是不清不楚的气味合剂,现在看来,车技也逃不了干系。
“你这是喝了多少,”石岩端起亮晶晶的酒,迷你的小杯子跟手掌差不多,她揣摩着看了看,“这种酒不应该啊,你喝了五杯?还是十杯?”
“……一杯。”
“一杯?!”石岩惊得酒杯差点离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一杯倒。
她家里无论男女老少七大姑八大姨,就连丁点大的毛孩子都能喝个来回,还以为一杯倒就是拿来搪塞的烂借口。原来,是真有。
怪不得下馆子吃饭他从来只点汽水和果汁,连啤酒都不配上桌过,本来以为单纯照顾她,原来是照顾自己呢。
“那你喝个什么劲,能起来走路吗,回家了。”石岩搀他胳膊,贺雨行不让,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平时不见得有站相,这会儿倒是挺拔如松。
他一路挺拔到车里,不然石岩还真没办法一个人撑起他的重量。贺雨行自觉意识极强,他关好车门,自己系上安全带,也许因为吹了冷风,他暂时清醒过来。
下一秒,石岩发现自己多想了,贺雨行头歪下来,要不是安全带兜着脸就直接倒在她肩膀上,影响她开车,就下意识扶正,用力过猛又歪斜着撞上车窗。
车窗倒映他的侧脸,发丝的汗珠浸湿玻璃,映出一层朦胧的雾,石岩才发现他额头有汗,整个身体都有点燥热,散发出淡淡的青柠果酒香。
车库很安静,静得石岩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率在青柠香中涌动,她一滴酒都没沾,现在却醉了,两颊发烫,听见呼吸声她都受不了,她不敢看贺雨行,存在感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干扰人心,干扰开车。
贺雨行扭了扭,头重新歪到她这边。
理智让她清醒,注意力聚焦。她把注意力聚焦到贺雨行脸上,看得她自己都要陷进去了。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勾引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扔掉底线,什么清醒什么责任都不想管,只想亲一口。
他嘴巴红彤彤微微张开,唇纹很性感。
意识到这个变态的想法,石岩醉得想给自己两巴掌。心动很正常,只要是好看的男人她都心动,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东西。但是再进一步就危险了,要担负的责任太多。
况且,她只是能量源。石岩再三警告自己。
从天而降的帅哥和朝夕相处的陪伴,每一条都让人动心。可是,只是能量源。
暂时的羁绊总会过去,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所有遇见的人都是阶段性的,感情也是阶段性的,没有谁会一直记得谁,哪怕心动和沉醉也只是一瞬间,人心到最后都会熄灭,连余温都没有。
她一点都不悲观,因为现实就是如此。她总是谨慎。
石岩降下车窗,吹了会冷风,好好冻冻自己发晕的脑子,清掉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玩意儿。冲动的没有好下场,这是个真理。
不知道是颜值诱惑,还是心动在作祟。她脑子一热发现个漏洞,这个漏洞提供可趁之机,那就是贺雨行现在没有意识,所以她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