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紅豆眉頭皺著，緩緩睜眼。一睜開眼，就看見兩隻大大的紅色眼睛盯著自己，當下吃了一驚，一巴掌呼了過去。

黎焰嗷嗷慘叫，連忙揉著臉道：「怎麼打人啦！」

紅豆還有點頭昏腦脹，雙手撐了起來，在載塵的攙扶下坐了起身，發現吻世正躺在自己身旁。她往載塵身後看，見忘憂還躺著，似乎還沒有醒，問：「我睡很久了？」

載塵眉頭皺著，搖了搖頭道：「不久，半炷香的時間。」

「是不久，但真夠嚇的！」黎焰搶著插嘴，「忘憂暈了，你們兩個也暈了！我那麼擔心你們，然後你一醒來就送我巴掌……欸？吻世哥？吻世哥醒啦！」

吻世微瞇著眼，眼眸裏還帶著幾分朦朧的水氣。黎焰暗自驚嘆了一番這風靈哥的俊美，嘴上卻饒不了人。

「我説你們怎麼這麼笨啊？那水珠一看就不是可以隨意碰的東西啊！」

紅豆手指朝黎焰的額心彈去，頗無奈地道：「你才笨，我們兩個剛才像是神智清醒的樣子嗎？」

載塵聞言，一臉嚴肅，「你們剛才有從那水珠裏感應到什麼嗎？」

「我也不清楚……」

紅豆柳眉輕蹙，努力地回想昏睡時看到的事，緩慢道：「我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叫做......叫阿璃。我和父母住在山洞裏，後來遇上了一個奴隸，我們救了他，然後......」

紅豆闔上了眼睛，偏頭細想，道：「後來還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好像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吻世忽然打斷紅豆的話，聲音有些沙啞地道：「我們做了一場夢。」

載塵和黎焰都目瞪口呆，齊聲道：「夢？」

紅豆想了想，也點起頭來，「不錯，像夢一樣。我有好些年沒做過夢了。」

「那是當然！」黎焰突然激動起來，「老頭説過，掌管夢界的夢靈這些年來與各界都斷了聯繫，不知所終，以致紅塵、靈界、冥界等多年無夢！」

黎焰説得認真，説話時還參雜著點老者説話的神情，看得紅豆忍不住一笑，道：「你懂的還真多。」

説完站了起來，走到忘憂身邊跪下。她輕輕扶起了忘憂，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而這時的載塵嘴裏反覆唸著「夢界、夢靈」幾個字，食指在手背上敲個不停。他嘴裏振振有詞，忽然站了起來，自顧自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吻世沉默不語，只是目光不時落在紅豆後背，那目光中的情緒隱晦又複雜，似乎有些悲傷，卻又藏著一種不明的喜悅。此時，載塵又回來了。

「載塵哥，你怎麼拿書來了啊？」

載塵充耳不聞，在幾人身旁坐下。他掀開了書，那書頁就像扇子般翻飛。載塵凝重道：「我之前翻過這本書，裏面好像有提到和夢靈相關的記載……對！就是這裏！」

他停在了某頁，一指在字裏行間飛快地劃過，隨後在某處放慢了下來。

「女媧造了人，人們喊女媧作母親，女媧很高興。人類在女媧的腳下生活，幸福愉快，他們的笑聲和歡樂漸漸凝聚成世上第一個靈——夢靈。」

他抬起眼眸，與三人交換了一道謹慎的目光，隨後又再次垂眸。

「夢靈修為強大，自成一格，因非生自自然，所以也並非活於靈界紅塵之中，而是活在一個名為夢界的地方，夢界也只有夢靈自己才可以自由出入。」

「夢界有一湖，承載著各界生靈的記憶、所思所想、七情六慾。生靈沉睡之時，意識流淌於夢湖之中，各種意識交匯，交織成各種夢境，一瞬可當一世。」

即便是稍微遲鈍的黎焰，聽到這裏也明白了載塵突然去拿書的原因，愣道：「所以，這裏是……夢界？」

他哆嗦著手，指著身旁的湖道：「這個是……夢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