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间,单念致并不想躲着任故文。
相反的,单念致太喜欢这个人了。停电的那夜之后,任故文每天找理由出门逃避的时候,单念致如梦初醒,原来过去一个月的甜蜜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收留他、纵容他,仅仅是因为单念致太可怜了,而任故文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换个人,任故文同样会这么做。
任故文是独一无二的,单念致不是。
一周的时间,单念致都在迷茫中挣扎,他无法接受任故文去救别的人。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单念致窥见了一丝裂缝,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任故文只是暂时没发现单念致的独一无二。
“那我可以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吗?”单念致笑着看他,“你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肯定寂寞,我们晚上打,我陪着你睡觉。”
纯洁的面庞,说尽了暧昧的话,偏偏还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任故文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但如果答应,就会掉进蜜罐陷阱里,越陷越深,直至溺死在里面。
任故文沉默了,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单念致心中一喜,挪近了一步,抓住任故文长外套的袖子,小声说,“宿舍的床太小,我不习惯,每天都失眠,你陪我好不好,听着你的呼吸声我才能睡的安稳。”
任故文在挣扎。
手腕被缠住,单念致天真的圈住他,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任故文,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单念致一脸心疼,任故文很快放弃挣扎。脆弱的花应该好好养护,让他有足够能力抵抗风雨时,再放他回归旷野吧。短暂的一年对于长长的生命来说,不过是白驹过隙,六月毕业季的时候分开,单念致不至于太难过。
就像特别多的白糖洒进海里,海水依旧是咸的。
或许都等不到一年,任故文悲观的想。
此时的触碰显得弥足珍贵,任故文没有抽出手,看着他,道:“我刚才问了你们学校的保安,周末食堂不开放,你打算怎么吃饭?”
“我室友买了好几桶泡面,我在想我要不要也这样?”他是询问的语气。
任故文道:“不健康,别这样。”
单念致盯着任故文腕上连洗澡睡觉都不会摘掉的手环,轻轻一触,手环亮了。
[心率过高。]
[近10分钟您似乎处于非活动状态,但心率一直超过100次/分。]
任故文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低头看了一眼手环,对上单念致的目光,抽回手,冷静的吐出三个字:“别乱摸。”
单念致盯着心率过高看了很久,才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那我该怎么吃饭才算健康?”
“回家。”任故文又只说了两个字。
心底乐开了花,但单念致并没有一次就屈服,欲拒还迎道:“来回太折腾了。”
任故文看向宿舍楼,道:“去收拾东西,周一早上我送你回来。”
单念致缓慢的眨了眨眼,大脑迟缓几步,嘴巴已经先张开了,“任故文,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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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念致回去拿了几套习题,在室友们疑惑的目光中,悄悄说了声,“晚上不回来了。”
林戎:……
不回就不回,你耳根子红个什么劲。
单念致兴冲冲的坐上地铁回家了,进了家门,跟出去几年没回来一样,目光在屋子里打量了好几圈。陈晓东搬回学校了,现在这里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晓东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今晚——”
任故文突然噤声,因为单念致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委屈的说,“你答应陪我睡的,我们以前都是一起睡。”
被一朵娇花缠住,在不让花受伤的前提下,是挣脱不开的。所以任故文没挣扎,相反的,给了单念致一个拥抱,轻声说,“你受委屈了。”
单念致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将脸颊埋进任故文的胸膛,胳膊紧紧搂住任故文的腰,一如初见那日,向死而生。一个拥抱又给了单念致信心,他开始乐观的期待下一次接触。
到家的时候将近十点,两人很快的洗漱,很快的换衣服,很快的躺在床上。任故文已经将凉被换成了厚一点的棉被,单念致嫌热,只搭了个肚皮。他穿的是短裤,细白的腿露在外面,任故文看见,倾身靠近,给他盖上了腿,道:“你这样下去,以后会得关节炎。”
单念致躺在床上,就这么看喜欢的人微伏在身上,什么都没做,也够他的思维发散到天际了,一时失神。旁人自然无法窥探他心中所想,但如果心有灵犀,或许此刻他们脑海里出现了同样的画面,旖旎春光无限……
两双眼睛对望着,两双耳垂鲜红欲滴。
任故文是披着被子起身的,给单念致盖上腿的同时,单念致的上半身也暴露在了视野下,热气在拱起的被子里传递,晕到脸颊里,传遍全身。
任故文也开始热了。
单念致道:“我们,要不要……”
“不要。”话未毕,任故文已经卷着被子躺下,伸手关掉了台灯。
……先躺下。
单念致咽回了没说完的三个字。
身上的被子又只余肚皮上一角,他侧身,主动朝任故文那边靠,边拉被子边钻,道:“给我点,不然会得膝关节的。”
那是关节炎。
任故文背对着单念致,隔了一会,身后的人总算拉扯完被子安静了,但任故文腰上多了一只胳膊。背后喷薄的热气,任何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都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