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突然变成辅导老师,还是一对一,单念致哀嚎道:“别布置这么多,我现在处于恢复期,应该慢慢来。”
任故文敲他脑袋,“行了,又没让你现在做,先买衣服去。”
单念致笑着摸摸头。他发现任故文最近喜欢搞些小动作,很亲近的触碰。
那句古话说的真不错,近水楼台先得月。
任故文早晚得到单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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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故文是个典型的宅男,除了接到单子出门给人家画画,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家。
他的画架就摆在客厅阳台前,每天拿着一堆颜料往上涂涂抹抹。
单念致喜欢靠近他,硬是把沉重的茶几推过去,待在任故文身旁写题。他不老实,经常偷偷拿画笔在练习册上涂抹,好好的本子被他整成了颜料集锦。
晚上,任故文照旧检查单念致的功课。
一边让单念致默写文言文,一边看他的数学题,打开一页,看到右下角五颜六色画着一道弯弯的彩虹,气笑道:“你写作业又不认真。”
单念致心虚,笔一抖,默写前死记的一个生僻字现在忘干净了,怎么写都不顺眼,最后只好画了个圆圈。
任故文盯着他,恨铁不成钢,老教师心态看完了整篇默写,只觉两眼一黑,这是压根没用心学。
还想指导一番,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
“停电了吗?”
单念致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老小区的楼层不高,间隔近,一到晚上屋里开了灯,能将对面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总会拉上了窗帘。
转了很久的电扇吱呀呀的响,越来越慢,耳边彻底没了风声。屋里没有一点光,任故文在茶几上摸索着找手机,却抓到了一只乱动的手。
“真的停电了,好黑啊。”单念致说。
两个人离的很近,任故文甚至觉得说完这句话,单念致又往自己身边歪了头。他的脖颈处,有炙热的呼吸靠近。任故文放开那只手,镇定道:“我手机呢?”
“没见,”单念致把一块黑色扁平状长方体往远处推去。
黑暗令任故文感到心慌,不是怕黑,而是别的原因。他迫切的想要一抹亮光撕裂现在暧昧的氛围,手在桌上不停的翻找,制造出噪音令他安心不少。书本落在一起,被失手推翻了。
单念致沉默的感知周围的声音,心脏一点点下垂,最终妥协似的,把手机递给任故文,沉声道:“找到了。”
任故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单念致坐的位置,淡定道:“房里有台灯,你等等,我去拿。”
光亮随着任故文的离开消失,单念致再次陷入黑暗。他站起身,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外面也是一片漆黑。应当是这个区域的线路坏了,不是他们一户的问题。
单念致走到卧室前,任故文察觉到,用手机给他照明,无奈道:“没找到台灯,手机没剩几个电了,你手机估计也差不多,省着点用,早点收拾睡吧。”
任故文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温柔,镇定,掌控全局。他拉单念致进洗手间洗漱,怕单念致晚上热,开了一半的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躺下后,却不肯分半点目光给单念致,背对着他睡觉。漆黑的夜晚,沉寂的房间,单念致几次想要张口都放弃了。
一夜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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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任故文开始疏远单念致了。他们仍旧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画画学习,但任故文外出的时间变多了,也开始避免和单念致肢体接触了。
单念致得意没两天的近水楼台梦就此破碎,一切都怪那个晚上,那个冲动的吻。是的,他自以为勇敢的吻了任故文的脖颈,实则不知这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单念致后悔了。
冷漠的任故文见到他就问:
“课文会背了吗?”
“习题写多少了?”
“今天做了几张卷子?哪里扣分了?”
单念致还没进学校,就提前感受到了高三的恐怖。
从前不是这样的。去年高三,单念致考一模时都很轻松,考前还和方深若打打闹闹的讨论毕业旅行要去哪疯玩。他俩成绩属于中等稍微偏上,只要不出差错,考本地学校没问题,谁知最后两人连高考考场都没进去。
一个错过了。
一个彻底没机会了。
单念致想要逃离父母,就得孤注一掷。这次,他必须参加高考,报的远远的。
任故文一进家门,单念致捏着手机走过去,苦涩道:“我申请的学校下通知了,让周一去报到,私立学校管的严,我可能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罕见的,单念致在任故文脸上看到一抹僵硬的笑容,他说,“好。”
“等放假了,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