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景意识到季渝没有印象了,也没提早上的事情:“六点多。”
“这么早?”季渝放下水瓶,看向他,“你不是平时熬夜都熬到很晚吗,怎么起这么早?”
“忙的时候我会熬夜,但是我平时都会早睡早起。”
季渝评价了一句“老年人作息”。
“对了,我起床的时候看见了日出,拍了张照片给你看。”
季渝凑过去,看着江时景从相册找出图片:“真好看,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
“明天你起得早的话,记得把我叫起来,我还没起这么早看过日出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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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景给季渝煮了面,季渝懒得端,干脆就站着吃。
江时景看他头发都快耷下来了,从他手腕上拿走发圈帮他扎起来。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把头发留长?”
季渝吧唧吧唧嚼了两口:“好看啊。我不适合短头发的,我这张脸。”
说完他还指了两下自己的脸。
“以前短发的时候就总被别人说奇怪,后面大学时我有次懒得剪,结果养长了之后他们都说这样好看,我就一直留着了。”
看着江时景没说话,像是在想象自己短发的样子,季渝干脆打开手机翻出相册。
“挺好看啊。”
季渝想都没想就开口说:“你就是情……”
他突然顿住。
?
刚才他想说什么?
江时景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
“没事。”他收回手机放进口袋,“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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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刚才在画什么?”季渝收拾好卫生,转头对一直站在身边的江时景问。
江时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季渝挑眉,跟着江时景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在画你。”
这倒是在季渝的意料之外。
原来那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草稿是自己。
“那等你画完发给我。”吃完饭困劲又上来了,季渝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正好我换个壁纸。”
壁纸等于时时刻刻放在手心看!
江时景顿时感觉自己充满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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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什么事情,本来也就是出来放松的,既然两个人都不想动,那就在帐篷里窝着算了。
季渝从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包洋葱圈,撕开,咔哧咔哧的边吃边挪到江时景的身边坐好。
还顺便往江时景嘴里塞了个。
“你继续,我自己玩。”季渝把腿贴上他的,整个人也靠了过去,看见参考图才恍然原来他准备画的是昨晚他给自己拍的那张照片,“你准备画这张啊?”
“嗯。”
季渝指着下方的一团混乱的线问:“那个是什么?”
江时景:“是腊八。”
“……哇。”你不说我以为是一颗球。
江时景也知道自己的草稿画得很抽象,不止一个粉丝这样和他说过。之前把绘画过程发到微博上时,评论基本上都是“我请问草稿和成图的关系是?”。
他张开嘴,又接受了一个季渝投喂的小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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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有点阴,灰蒙蒙的云彩铺盖了整片天空,只有很微弱的阳光穿过了云层,将附近照耀得微微发亮。
两人坐在帐篷里面,季渝看看门帘外的景色,又瞅了瞅江时景作画。
好安静。
江时景忙起来的时候,脑子几乎只装着这一件事情,全身上下在动的也只有脑子、眼睛和手,说话次数少之又少。
可季渝不喜欢这样,太安静了会让他有些尴尬。他把手擦干净,晃着身子碰了碰江时景的肩膀:“你学画画学多久了啊?”
江时景停下笔想了想:“从幼儿园开始……也有十几年了吧。”
“这么久!”季渝下意识看向江时景的手,突然发现了什么,把他的电容笔从指间抽出来,握着他的食指,迫使它和中指分开,“这个是你画画留下的茧子吗?”
江时景点头,食指微微弯曲,勾住季渝的手指。
“这也太辛苦了。”季渝没有发现,还伸出手继续摸了摸那个茧子,“现在会疼吗?”
“已经没有感觉了。”
季渝又把江时景的手举起来看了看:“我刚发现你的手指是变形的。”
茧子下方正好是中指的第一个骨节,那里比所有地方都要细一点。
他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我好久没长时间拿过笔了。”
江时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弯曲手指把季渝的指尖在手里握了一下:“没办法,选择了这个职业,我得赚钱啊。”
看到江时景松开自己的手继续开始作画,他把手握在一起,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靠这个赚钱的啊?”
“大二的时候吧,帮朋友画的一篇同人稿突然火了,就有人问我接不接单。”江时景不想停下笔,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张图画完,送给季渝。
所以他回答着,手依旧在飞速画着:“那时候我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呢,我画技也不是多好,不过后面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我就可以自己靠这个养活自己了。”
“那你岂不是在那个时候就不用管家里要钱了?”季渝说,“好厉害啊,你爸妈一定很为你骄傲吧?”
江时景笔尖一顿,微微笑了:“嗯。”
季渝感觉他有点奇怪,就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