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张?"安室透打趣了一句。

阿sua端着杯子走过来，正巧听到了男人的打趣，眼泪没来由地再次涌上眼眶。

明明她之前也不是这么爱哭的人。

安室透其实应该厌烦的，他并不是很喜欢看到眼泪，阿sua的眼泪更是让他心里堵得慌。

他不喜欢脆弱的人，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更不喜欢笨蛋。眼前的阿sua明明全部都占了，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

抬手捂上心口，安室透的眉头紧皱着。

这股莫名的悸动，是来自从前的安室透吗?从前的安室透...喜欢她。

从前的安室透以及现在的安室透，虽说都是一个人，可记忆的轻微转变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安室透时常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两个不一样的自己。

一个安室透，未曾浸染过太多的鲜血。他只是潜入了组织，认识到了里世界的冰山一角。在他的身边，有他最好的同期陪伴着他。哪怕每天活得比较累，却好歹有些个可以倾诉的人。

而另一个安室透，他见过了太多的杀戮。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有的，只是他自己一人。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没有可以寄托的地方。他的世界，满目荒凉。

一个早已习惯了独自前行的人，一个在黑暗中日复一日挣扎着往上爬的人。他见多了感情，他想要靠近，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靠近。

就像此刻，他和阿sua。他很想靠近阿sua，可他不能，也不该。

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见对方接过水后不说话了，阿sua低垂着头，身侧的手无意识揪紧了衣服。她本不是这样怯懦的人，可面对眼前的安室透她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下来。

又是这种诡异的气氛，两人都察觉到了。

随意抿了几口杯子里的水，安室透整理了一下衣服作势要离开了。阿sua眼看着那抹身影离自己愈来愈远，就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口，让她险些无法呼吸。

"等等..."

阿sua抬手拽住了安室透的衣摆。

安室透略带诧异地停下了步子，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是阿sua在向他走来。安室透没有回头，只是眼底的眸色逐渐加深。

她想干什么?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缓缓穿过自己的腰肢，最后完完全全扣住了自己的腰。安室透只要低头，就能看见那双用力到几乎可以看见青筋的手。

"你在干什么?"

安室透低声问道。

一抹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安室透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想要扯开腰际的手，可他一用力那双手便抓的更紧了，勒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朝日樱，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阿sua下意识颤了颤身子，却还是不肯松开那双手。

"我不想干什么。"半晌，久到安室透的耐心都要彻底消散了，身后总算传来了女人闷闷的说话声，"我不敢看着你的眼睛说，所以我只能这么说。"

安室透沉默了。

"一开始，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对我的电眼无效。"阿sua开始了漫长的自白。

"我想着，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听着阿sua对自己的夸赞，配合对方逐渐义愤填膺的语气，安室透差点没忍住嗤笑出声，全凭他顽强的意志力才没有泄露出半分情绪。

幼稚，真是相当幼稚的言论。

"我是怀着主观的目的性接近对方的。我希望把对方勾到我的石榴裙之下，然后再狠狠地甩开他。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啧。"安室透撇嘴。

这边的阿sua还在继续。

"我每天都到对方跟前晃悠，我相信只要我够死缠烂打，对方总有一天会被我拿下的。事实就是，我的计划似乎真的有用。虽说只是合作，可后来也算是迈出了交往的第一步。"

说着阿sua忽地停顿了一下。

"我很开心，我以为我的这种开心是因为计划已经成功的第一步，后来我发现不是的。"

安室透隐约猜到了阿sua想要说些什么。他下意识想离开，可他的双腿却像是深深扎在了地板里，怎么抬脚都抬不起半分。

垂落在身侧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