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温软甚是烫手,他拉开了些距离,低声道:“田阿菁……”可刚开口就把自己惊吓住,那声音暗哑低沉,与自己平时清冷的声音不同,混杂着几分情欲。
他忙翻下床,穿好衣服,背对着床塌闭了闭双眼,默了几瞬,再睁开,双眼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他道:“田阿菁情况危急,迫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宽恕。”可身后一直没身响。
他回头看向床上的姑娘,见她双眼紧闭,面色坨红,一动也不动,他担心地试探下她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
他欲收回手,却被拉住,田阿菁缓缓睁开眼睛道:“不许出去,他们的人还留在客栈外。”
“好,不出去,我去找林书,他常备着药,那枚钢针有剧毒,看看有没有法子抑制住。”
“不必,这点毒性伤不了我。”她为了报仇,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内力,身体一直被各种毒物浸染,体内的蛊毒就不下百种,而代价就是活不长。
苏霁拿来巾帕,浸润烈酒,轻轻擦拭田阿菁的额头和手心。烈酒擦拭后,田阿菁感觉周身清凉很舒服,没多久就退烧了。
苏霁坐在床踏板处微瞌,一夜的折腾,他累坏了。
田阿菁问:“你为什么帮我?”
苏霁睁开眼:“他们会杀了你。”
她揪住苏霁的衣领,望进他的眼睛,诚深色坦然:“有机会我还是会掳走你。”
“嗯。”
“但我可以考虑饶了你的性命。”因为这次他救了她。
“嗯。”
田阿菁气结:“你只会‘嗯’‘嗯’‘嗯’吗?你不问我为什么非要掳走你吗?”
苏霁好笑,问道:“那少司命大人,为何非要掳走苏某呢?”
田阿菁注意到,他说的是“少司命大人”而不是“田阿菁”,她眼睛危险地眯起,口气不善道:“你调查我?”
苏霁颔首,承认:“少司命。”
“能查出我,挺有能耐嘛,虽然你知晓我身份,但我偏就不怕你们这些做官的。”
苏霁毫不吝啬夸赞道:“少司命武功绝世,年少成名,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那是”,田阿菁下巴一扬,所有夸赞照单全收。
“苏某还是那句话,若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道义,苏某愿助少司命一臂之力。”
“你不能帮我的”,田阿菁手臂绕向苏霁身后,摸到他脊椎下三寸的位置,道:“我要这个。”
苏霁仿佛有道电流经过身子,酥酥麻麻的,他慌乱地躲开她的触碰。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给”,田阿菁收回手臂,理所当然道:“所以我只好动手抢咯,玲珑骨若被挖了,你可就废了。”
苏霁当然不愿意变成废人,他一时哭笑不得,暗想:“这姑娘什么话都往外抖,不知是年纪轻、憨厚天真的缘故,还是太过猖狂放肆。”
他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道:“少司命你好好休息,夜已深,一切事情明日再说罢。”
田阿菁占据了床塌,苏霁就在脚踏上对付了一宿。
次日清晨,因为一整夜都没有捉到人,益阳官吏和黑袍女子手下的人还在城内各处搜捕。
苏霁等人骑着马儿到南门口欲出城,却被守城门的官兵拦下。
“都察院在此,还不速速让开?”林书向守卫官兵亮出令牌。
都察院的人位高权重,那守门的小将领不敢得罪,便迟疑地望向后面的女人,正是当晚与田阿菁交手的橙衣女子——白菊。
那橙衣女子指着苏霁怀里戴着帷幕的女子,道:“还请姑娘摘下帷幕。”
苏霁道:“这是本官的女人,怎么?连本官也要查吗?”
林书拔出长剑:“这李太守胆子未免太大!”
见左佥都御史大人发怒,守卫官兵吓得纷纷跪下。
而那白菊却依然拦在马前,纹丝不动,道:“那贼人及其狡诈,大人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让开”,苏霁语气不耐烦。
双方依然僵持不下,苏霁挥袖示意,侍卫们齐齐拔出长剑。
白菊道:“那就得罪了。”取下腰间长鞭,挥鞭而上。
林书和侍卫们将苏霁二人挡在身后,白菊不是林书的对手,逐渐落在下风。
但她不欲与几人纠缠,她身子一转,长鞭一扬,朝苏霁方向而去,林书出手不及,那鞭子已掀开了苏霁怀里女人的帷幕。
帷幕落地,一张普通陌生的脸露了出来,根本不是田阿菁,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苏霁将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搂在怀里,怒不可遏地瞪着始作俑者。
白菊惊讶,连忙向后一跃,收起长鞭,拱手道:“大人恕罪。”转头对守城官兵吩咐道:“放行。”
苏霁瞥了眼底下的官兵,落下一句:“今日之事定要那李海好好给本官一个交代。”说完便扬长而去。
留下一群官吏战战兢兢站在原地,白菊不耐烦道:“仔细给我搜,万事有上头担着,尔等怕什么?”
“是”,官吏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