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屋内烛火摇曳,人影重重。田阿菁躲过守卫,无声无息地跃上屋顶,掀开一块瓦片。
屋内景象一览无余,一人身着黑袍端坐上首,长袍从头裹到脚,田阿菁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能从她的体型和声音辨别是一个中年女人。
而下首跪着的五人内,有两人田阿菁见过,分别是鬼砍刀少年——白竹,和抱琴红衣女人——白梅。
田阿菁屏住呼吸,放开五识,只听得那鬼砍刀少年道:“姑姑,那苏霁今日前往五毒教,定是在查巫蛊之事,我们何不杀了他,以免坏了大计。”
那黑袍女人开口道:“真是一群废物,两次都不得手,还落得如此狼狈。苏霁一事暂且搁一搁,如今以正事为先,三个月之内东西若不得手,上头若是怪罪起来,有你们好果子吃。”声音冷得像冰窖。
抱琴女子伏地:“姑姑教训的是,但是……”,她倏地抬起脑袋。声音带着怨毒,“那贱人杀了二妹,此仇岂能不报?”
黑袍女人重拍扶手道:“你们也好,苏霁也罢,若是谁敢耽搁大计,我定不轻饶!”
“是”,众人跪地磕首。
听此田阿菁才知那红衣女人口中的“贱人”就是指自己,那“二妹”就是死在忘忧谷里的白衣女子了。
黑袍女子问:“那小姑娘醒了没?”
抱琴女子道:“救回来了,只是一心求死,我且弄晕了她。”
黑袍女子道:“哼,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多加点人手,莫要再出岔子。”
屋顶上的田阿菁听得云里雾里,心道:“这小姑娘是谁?”
这时老宅外面突然来了一拨人,为首者是位橙衣女子,火急火燎地赶来此处,看脚步皆是武功好手。
田阿菁一惊,赶紧翻身置屋脊背后。
“谁在那里?!”屋内黑袍女子一声咆哮,裹夹着深厚内力,震得人头晕脑胀。
田阿菁知晓自己暴露了,赶紧跃下屋顶。下一瞬屋顶被掀,黑袍女子跳将出来,甩出一条长索链,拦住了她的去路。
索链一头的钢爪锋利无比,差点儿抓破田阿菁的胸膛,还好她动作敏捷闪至一边。
看着被钢爪捣烂成灰的石山,田阿菁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拔出寒霜刀,扑将上前,打上十几个回合。
抱琴女子和橙衣女子几人随后赶至,定眼一瞧,见来人竟是杀了自己姐妹的贱人,遂带着恨意加入战斗。
白梅怒极:“小蹄子还敢凑上来,瞧我不剥了你的皮!”怀里的风月琴,手指翻飞,无形的弦音化成利剑迅疾击向田阿菁。
鬼砍刀少年和其他几人在田阿菁后边拦截,呈围困之势。
田阿菁嗤笑:“就凭你们?”
黑袍女人招式诡异,再加上敌众我寡,田阿菁逐渐感到吃力。她挥刀对敌,暗中放出蛊毒,将十几人药倒。
田阿菁身如鬼魅,闪出包围圈,一刀砍杀几人,轻身一跃,翻出院墙,又是几个瞬息,已身至百丈。
“给我追!”那黑袍女子紧追而来,田阿菁奔了几条街也没将她甩掉,遂蓦地折返,一刀朝黑袍女子挥出,试图揭下她的头罩。
黑袍女子用锁链搅住刀刃,衣袖一扬,倏倏——射出几枚钢针,钢针细如毛发,周身泛着荧光。
田阿菁瞳孔骤缩,躲闪不及,左肩中一针,她一脚横踹黑袍女子胸口,手腕翻转夺回刀刃。
“是你?!”四年前忘忧谷覆灭,田阿菁对这枚钢针再熟悉不过,不禁勃然大怒:“是你屠了忘忧谷!是你杀了我师父师伯师兄师姐!”
那黑袍女子不屑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蝼蚁,死了就死了罢。”
田阿菁怒火中烧,执刀劈来,不要命地打杀,不多时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因为钢针附有剧毒,使她的动作迟缓了不少,黑袍女子乘机甩来一爪,像毒蛇一样死死地咬住田阿菁的胳膊。
田阿菁吃痛,挥刀斩下钢爪,从怀里掏出几枚毒雾弹,砸向地面,一时间毒雾缭绕,黑袍女子忙捂住口鼻,待烟雾退散,原地早已没了人。
这时抱琴女子等人才赶到,黑袍女子伸手指向南边道:“追!在这个方向,她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语音刚落,几人便速速追去。
田阿菁朝着人群多的地方逃去,如此好隐避踪迹。
她跌跌撞撞地来到益阳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住这里的非富即贵,且附近又有官府衙门,歹人追至此也不敢太放肆。
遂她一跃而上,从中间的窗户进了一间天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