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道:“姑娘何不说出自己的目的,若在苏某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道义,苏某愿出手相助。”
田阿菁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若不违背人伦道义,我会用这卑劣手段?”
“……”闻言苏霁沉默了。
被取了玲珑骨的人,不仅会尝受挖肉剔骨之痛,而且再也无法习武,她不用非常手段,他能给吗?
忽地田阿菁耳尖微动,她俯身从地上拾起几块石子,一扬衣袖向屋顶方向疾射而去,高声道:“几位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个面,何必东躲西藏?好不猥琐。”
石子裹夹着阴毒劲力,又狠又准。
“啊”的几声惨叫,屋顶刹那间滚落四个人,那几人皆是一击毙命。
屋顶上的人见已暴露,也不再躲藏,跃下屋顶,瞬间十七、八人落在院中。
苏霁见他们领头人正是谷外追杀他的白衣女子和鬼砍刀少年,不知田阿菁一人能否应付得了,田阿菁虽然恶劣,但至少落在她手里总比死在这些人手上要强。
白兰抱着君子棋盘走上前,向田阿菁的方向福身盈盈一拜,“姑娘内力当真了得,只是,苏霁是我们主子要寻的人,还望姑娘行个方便。”声音甚是轻柔,好似一汪甘泉,听起来让人舒服极了。
田阿菁回头看向苏霁,笑道:“苏霁你的仇人可真多。”
苏霁道:“姑娘小心些,这些人很厉害。”
“放心,你是我救下的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死在阿猫阿狗手里呢?”田阿菁还从未将他们看在眼里。
白竹血气方刚,实受不了侮辱,怒吼:“真是猖狂至极,受死罢!”遂挺鬼砍刀而上,竖劈田阿菁面门。
白兰欲阻止却已来不及,只得摆子布阵,试图困住田阿菁下盘。田阿菁身姿灵动,左腿踢飞两三个小喽啰,打乱阵法。
尔后轻跃上树,摘下一片树叶,一翻身,头朝下脚朝上,两指夹住鬼砍刀刀背,滑向刀柄方向。
青衣少年若及时丢弃鬼砍刀尚可脱身,但一犹豫,便被她立即拿捏住经脉,右手动弹不得。
白兰连射十二枚黑白棋,击向田阿菁。田阿菁空中转身躲避,手捏树叶狠狠一划,树叶锋如剑刃,顿时鲜血喷溅,惨叫声响彻院落。
白竹捧着血流如注的右手腕尖叫,地上掉落着一柄鬼砍刀和一只血淋淋的手腕。
原是田阿菁将少年右掌削落。白竹忍痛撕下衬衣衣角,包扎上臂止血,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面无血色。
空隙间白兰已迎身而上,与田阿菁连对数招,招招迅猛刁钻,但奈何对方身法灵巧,迅如闪电,她逐渐落了下风。
白兰知晓自己不是田阿菁的对手,但是苏霁才是她的目标,没必要在田阿菁那浪费时间。
她这般想着,飞出十多枚棋子布成阵法,绊住田阿菁,又连忙飞出棋盘,棋盘变大成牢笼状击向她。
在对方被困之际,飞身跃起,直击后方苏霁。
这时数道掌风从后袭来,白兰飞身闪避,身姿翩若惊鸿,而步伐诡异至极。
“星月神步?!”
见此功法田阿菁震撼如潮,以内力将棋盘轰成碎渣。片刻便欺身上来,出声质问:“你们究竟是何人?”
白兰未理睬她,下令道:“杀了苏霁。”
十几个人迅速围上苏霁,田阿菁身如鬼魅,拳打脚踹,掀翻数人,瞬闪至苏霁身旁,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护在身后,左手叶片一划,又割断了四个人的脖子。
“呲啦”一声,白兰不敌,被田阿菁一掌拍落,重重摔落在地上,身上被树叶划得血肉淋漓,近五尺的伤口深可见骨。
田阿菁走上前,拽起白兰的衣领,逼问:“你怎会星月神步?”
白竹怒道:“放开我二姐!”从地上挣扎地站起身来,一拳头呼向田阿菁。
田阿菁连眼神都不给一个,左腿横扫,来一个“秋风扫落叶”,便将少年身子狠踹向墙壁。
田阿菁威胁道:“你若再不说,那你弟弟断的可不只是手掌了。”
白兰虽身受重伤,满面血污,但嗓音依然轻盈柔和,“听闻,无间教新任少司命武功绝艳,今日一瞧果真如此,星月神步还数忘忧谷亲传弟子使得精湛。”
她盯着田阿菁,眼神透着三分怜悯七分嘲讽,一字一顿道:“是吧?田阿菁,做了几年丧家犬一定很难过罢?”
“原来她真名叫作田阿菁,什么丧家犬?既然是无间教少司命,为何又是忘忧谷亲传弟子呢?”苏霁百思不得其解。
田阿菁怒极反笑,“不说么?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说罢手掌作刃,劈向白兰左臂。
白兰惨叫,左臂筋骨尽断,像假肢一般悬挂在身上。
苏霁见状不禁毛骨悚然,暗想这位无间教少司命当真是手段毒辣残忍。
“哎,小心!”苏霁惊呼出声。
白竹手执长剑倏地刺向田阿菁背心,原来他并未晕厥,一直在旁边等待出手机会。
田阿菁侧身闪避,瞬闪至少年身后,一掌拍向少年后背心,控制力道,不至于殒命。
她解决完少年后,回到白兰面前,却发现对方已咬破藏在牙里的毒药胶囊,当场气绝身亡。
田阿菁泄愤式地狠狠踢了尸体一脚。
她侧眼望去,角落里还幸存着三个小啰啰,她从地上拾起一柄刀刃,冷笑着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小啰啰们吓得立即丢下武器,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不断磕头认错:“女侠饶了我们罢,饶了我们罢,是小的们狗眼不识泰山。”
他们头磕得砰砰响,额头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田阿菁晓得像这样级别的小啰啰,不会有什么价值的,遂毫不留情地举起刀刃。
大刀即将砍落的时候,一只大手蓦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毫无内力,全凭自身力气。
田阿菁顺着手臂,惊讶地望向来人,道:“你疯了?”
苏霁恳求道:“饶过他们性命罢,他们的一切罪责由官府来追究。”
“官府?”田阿菁嗤笑一声,“我们平头老百姓小打小闹,可不敢劳烦官老爷。”
苏霁对此事却很执着,不肯松手让步。
“滚开”,她不耐烦地一挥衣袖,将苏霁刮倒在地,执刀横劈,三个小啰啰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身首异处。
苏霁瞳孔骤缩,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还带着鲜活生命的滚烫,他无奈地抹了一把脸,对田阿菁道:“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对你已经毫无威胁可言,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要怪就怪他们实力太弱,而弱者在这个世上向来只有死的份”,田阿菁笑得很天真烂漫,却又处处透着残忍。
苏霁望着眼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内心惊惶、困惑,又带着一丝怜悯,不知她是经历了什么,明明与自己的胞妹年纪相仿,却有着非常人的残忍可怖。
田阿菁蹲下身子,搜刮着地上尸体的衣物,却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将目光放在昏厥在地,尚有一口气在的白竹身上,她走近身,伸指点穴。
替他止血后,衣袖一扬,两条细如发丝的蛇蛊弹射而出,钻入他体内,伤口比针眼还小,少年又是满身伤痕,更是难以察觉。
见此,苏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这是——蛊虫?”
田阿菁笑得很得意:“什么蛊虫?这是蛊王。”
蛊毒也分品阶,高级的蛊虫杀人于无形,品级低的蛊虫连只蚂蚁也比不过,怎可混为一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