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井脸上松懈,笑无声流露在眼中,若有若无。
“我想你说得对。”
暧昧是平静又粘稠,无声但吵闹的。
景井看正午,阳光盛放。
莫降石捂着嘴,两眼弯弯,借窗外池水解热。
他们的拉扯没能继续,滚烫的汤锅小心端上。
在寒日回温前,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美食,着实趣味。
莫降石挑了一块肉,吹吹气,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隔着水汽,景井看着热锅,舀了一碗汤给莫降石。
“谢,谢谢景井。”莫降石嘴里还烫着,七嘴八舌乱舞般,抽空道。
“莫先生,景先生,”一位侍者端着小菜,“请慢慢享用。”
小菜有两道,一个凉拌菜,淋上辣油,一个腌菜炒肉,看着能多下两碗饭。
景井正经谢过,莫降石眼里划过算盘珠子。
“景先生,”莫降石趁着景井喝汤,超绝不经意,“汤好喝吗?”
景井勺子碰响碗壁,无辜眨眼:“好喝。”
“这样啊,那景先生尝尝小菜。”莫降石再说这称呼时就带着点阴阳怪气了。
景井直问:“为什么是景先生?”
莫降石听不懂:“什么?景先生在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忽然叫我景先生。”景井好脾气解释。
“叫景井也不太好吧,我可是很有礼貌的,不能直呼大名。”莫降石头头是道。
不爱直说,就爱引导人跳进坑里,这就是莫降石。
而景井,从来直球。
“莫降石,你想叫我什么?”
莫降石不买账,推了回去:“那是我能定的吗?”
“当然,只要你想。”景井拿起筷子,夹起菜放进嘴里,认真咀嚼。
莫降石还是对肉感兴趣,挑着汤锅里的肉块吃:“你说我们是……的关系,那什么称呼,不应该是你定吗?”
“好像,有道理。”景井筷子停住几秒,头也不抬,“那你叫我‘阿井’吧,。”
在景井即将夹起下一筷子前,莫降石抢先一步夺走,得意洋洋:“为什么?”
“方便,而且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叫,你是唯一一个。”
莫降石扬起装满喜悦的瞳孔,一副被偏爱的小骄傲:“哦,阿井。”
“那阿井,你也得改口,”莫降石找到了玩具般起兴,“你可以叫我莫莫,或者降石,还有……”
小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莫降石的话。
“我不改。”景井啪得放下筷子,“我就叫你莫降石。”
“为什么?”看着景井坚决的眼神,莫降石好奇。
景井却轻轻拾起勺子,反复刚才的动静是错觉:“因为我们只是约会关系,而我在吊着你,既然如此,我不能太亲密。”
莫降石摇头,老神在在:“这就不懂了,越是那种渣男,说话越好听。”
“可我不算那种渣男吧,”景井老实巴交,“我嘴就没聪明过。”
莫降石撇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阿井最大。”
看着莫降石不高兴的样子,景井抓着自己的手腕,绷脸道:“为了弥补你,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我会满足你。”
在莫降石张狂的眼神中,景井赶忙补充:“尽量,尽量满足。”
“要在底线内。”
莫降石想着不赚白不赚,答应了。
其实在他看来,景井说的没毛病,但心软了,就怪不他得为自己谋福利了。
他安静了一阵。
安静的想这个好处应该往哪里使。
想着想着,奇迹般的,心底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绝不属于平时莫降石会做的选择。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能再看一次吗?”
莫降石坐得端庄许多。
景井被带着,有了紧张感。
“几个月前,我们才认识的时我看到的极光,我想和你看一次。”
那是,莫降石心中极其动摇,绝不美好的记忆片段。
对于残忍、失落和伤心,莫降石忘得比喜欢还快。
偏偏就是记住了。
对于一条路走到黑,莫降石总是贯收。
偏偏就是放不下。
莫降石的耳边只剩下呼吸声,眼前只看得见眼前人:“极光很漂亮,我想再看一次,特别是和你看。”
景井咽下口水,哑声:“好,那就再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