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井研究员!”
“早上好。”
前台姑娘照常和景井打招呼,眯着眼睛感慨今天的景研究员一如既往好看。
快要过眼的浓密头发给景井的脸庞打上一层阴影,银丝眼镜为其添了一抹沉稳,发黄的白大褂被他洗的干净,仿佛时间沉淀于身,手里还带了一本书,书名是……
等等,前台姑娘揉揉眼睛,重新审视书名。
这什么书名?
恋……恋爱心理学?
前台姑娘僵住,一动不动地注视景井走入拐角处,直至消失不见。
“啊?”
景井有点为难,他反复咀嚼着书页上的词语,还是不太懂这些迂回战术,欲擒故纵啥的的心理。
叹了口气,景井看眼时间,估摸差不多,放下书,往返于试管仪器间,照常工作。
很巧的是,那天莫降石和景井的会面是莫降石一年里最后的假期。
他很幸运的在最后得到了机会,也不幸的是直到第二年,他们才能履行约定。
约定在匆匆时间长流里变得浅淡。
景井的实验进展让他有了更多资源,不再只能选择朝光小队。
所以,润物细无声的寒日里,没来的及形成的雪花,干瘪的树枝,零落的花,回忆在没有彼此的时间建起庞然大物。
唯一不同的,莫降石留给景井一张花店地址的卡片。
代替了鲜花,卡片承载他们的回忆。
每当景井看见卡片,总会想起那个不会在寒冷时节出现的人。
当然,景井的生活虽然平淡,小插曲也不是没有。
他的父母就是那个插曲。
树影婆娑,阳光直打下来,暖洋洋的,在这个寒寂的时节,格外舒服。
景井来不及畅享,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温柔的风。
“景井,我决定参与你的研究。”鬓发花白的男人推推眼镜,淡然开口。
不容一丝质疑,男人的话就是绝对。
景井早已习惯男人的霸道,镇定拒绝:“不行。”
男人青筋暴起,皱着眉:“你不过是做出了一点成果,现在在沾沾自喜什么?”
“本来我不应该专门告知你,但还是给了你面子。景井,好面子不可取,不要因为情绪问题而冲动。”
见男人一同话发泄完,景井不慌不忙:“不行。”
男人的眼里尽是失望,他叹了口气:“景井,不要那么幼稚,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不会思考……”
“嘟嘟”的电话声打断了男人的说教,男人从口袋抽出手机接通:“怎么了?”
“他没同意……”
“……我在教育……”
景井转过头,放松身体,背靠着椅子。
他今天选得地方很美,还是多看几眼那边比较值。
“数据?我……”
“那你来,我回去,我劝不动他。”
争执声愈来愈大,景井没办法,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全然没注意他将景井晾在一边,自顾自打电话。
景井低头对了眼时间,盘算着再呆十分钟就走。
男人却毫不客气站起身,举着电话边离开,边给景井留了句话:“你在这等着,等会你母亲过来和你谈。”
景井连忙站起:“我还有十分钟就要走,她多久到?”
没有回应,只有匆忙离去的脚步声,以及接上的争执声。
景井摁着桌子坐下。
荫庇下,树叶沙沙入耳,景井闭闭眼,放松神经。
莫降石很忙,他何尝不是。
连轴转让他的身体亏空,怎么养都养不出一点肉。
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午休,被强制喊来给人训,糟糕透了。
他仰头滩靠着椅背,双手捂脸,借此遮完最后一丝微亮,调整呼吸。
无论女人是否前来,十分钟后景井也会走。
没让景井失望的是,女人确实没及时赶到。
直到一小时后,景井吃完午饭,到达实验楼,刺耳的电话铃响起。
“喂,母亲,有事吗?”
“景井,你人去了哪里?”
这两句话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