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把在场的众位官员都内涵了进去,李京也忍不住轻咳一声。
就在此时门口一阵骚动,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粉衣女子从门口围成一堆的吃瓜群众里艰难地挤了进来。
“寻芳?”楚寻英有些惊异地看向女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人正是楚寻英的妹妹楚寻芳。
“哥哥。”楚寻芳站到楚寻英身侧,“我什么不告诉我自己过来,这难道与我无关吗。”
这下人可算是都到齐了。
李家夫妻见楚寻芳过来,也是也差点没认出来,听见她叫楚寻英哥哥这才确认。
李氏凑上去,假装熟络想拉起楚寻芳的手:“这不是寻芳吗,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刚刚种种楚寻芳也看了个明白,楚寻英不会卖惨装可怜,任由这两人不要脸的在这里,她可不惯着他们,即刻便把手从李氏手里抽出来。
言泽星见她这举动,脑中瞬间生出些主意,故作惊讶,大声道:“看楚小姐这害怕的样子,别是因为小时候被虐待过吧。”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言泽星说完便眼神示意楚寻芳,就看这姑娘能不能会意了。
搁其他人可能还不知道言泽星这话的意思,但楚寻芳可不是普通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那可是阅文无数,自产自销的话本产出大大,什么场面没看过没写过,立刻便get到言泽星这话的用意。
只见楚寻芳装作害怕的模样,躲在楚寻英身后:“嘤嘤嘤,哥哥我害怕,叔叔婶婶找过来,不会是还想把我卖给五六十岁的老头做小妾吧,嘤嘤嘤……”
楚寻英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妹妹这搞的是哪一出,被她这突如其来戏精附体的表现吓了一跳,只能下意识地轻拍楚寻芳的手臂。
言泽星心想,这姑娘上道啊,真是一点就通,随即也在一边附和:“原来你们说视如己出就是要把自家亲闺女卖给人家做妾室啊。”
李氏赶忙道:“没有的事,当初就是人家来家里打听,这不也没让你嫁过去吗,你这丫头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说胡话呢。”
楚寻芳继续嘤嘤嘤:“那是因为哥哥听到之后没下决心要带我离开了,你们当初把爹娘留下的东西都抢走了,连哥哥去学堂读书都不愿意出钱,要不是有哥哥的老师帮忙,都没机会参加乡试嘤嘤嘤,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给人扛麻袋呢嘤嘤嘤……”
楚寻英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沉默不语,此时他也搞明白楚寻芳这是想干什么,也就任由妹妹自由发挥。
“看我哥哥这瘦弱的小身板,就是因为小时候吃不好穿不暖,否则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啊,嘤嘤嘤……”
楚寻英听到这话,轻咳两声,眼神示意妹妹戏别太过,这怎么着还顺带diss人身高的。
趁着李家夫妻被楚寻芳的“梨花带雨”的控诉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言泽星冲着门口的吃瓜群众道:“看来幸好的楚少卿自己有出息啊,否则咱们东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恐怕不知道要被埋没在何处了。”
“竟然是这样吗,如此说来,若不是这楚少卿及时带着妹妹离开,如今还真不知道两兄妹过的是什么日子。”
“哎哟,瞧刚刚楚小姐见到婶婶的样子,吓得立马就把手抽回来了,说不定就是小时候挨打,这才会这么害怕。”
“是呀,就这样还好意思要钱,还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两,真是不要脸啊。”
……
听见周围人的讨论,李振邦也坐不住了,冲着刚刚挑起话题的言泽星怒吼:“你知道什么,养了他们这么些年,现在让他孝敬长辈有什么不对,还说你们是帮百姓伸张正义,结果还是自己人帮自己人!”
“你提到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今日我被传唤到御史台,不正是因为有人说我联合你们诋毁朝廷命官吗,现在事情也清楚了。”说着言泽星转向李京,“大人,李家夫妻春秋笔法,恶意编排诋毁朝廷命官,若是不加以严惩,恐怕将来还有此类情况发生。”
孔方适时也在人群里起哄:“对啊,定要严惩,否则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个,这御史台岂不是都不用做正事了。”
“对!以儆效尤,杀鸡儆猴!”
“严惩!严惩!”
李家夫妻一听瞬间傻眼,本来说好是来要钱,怎么听这意思,不光钱要不到,还得去蹲号子了。
李振邦道:“不是,我,我没做什么啊?只是想让我带大的孩子给些钱养老,为什么要严惩我。”
言泽星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拿了诉状要状告朝廷命官,这还叫没做什么?要我说,楚少卿就掌管着大理寺诏狱,你们进去,他也能就近给你们养老了,你们也算得偿所愿不是。”
其实按律法,李家夫妻倒还真不至于下诏狱,言泽星不过想借着气氛吓唬吓唬他们,顺带造成这种群情激奋的场景,给御史台找些不痛快。
李振邦此刻也有些慌了,毕竟当初怎么对待楚家兄妹俩的,他自己也清楚,当初想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么闹一出自己横竖不吃亏,谁知道竟然会获罪。
“我不告了,我不告了还不行吗。”李振邦说着转向楚寻英求情,“寻英啊,过去的事情,我们是有不对,你别和我们计较,我们不要银子了,不要了还不行吗?”
“那怎么行,这构陷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不要钱就能了的,这诉状也不像是你们自己写的,你们应该也是被人教唆,这背后之人才是罪魁祸首。”言泽星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眼座上的李京,“若能坦白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我想应该可以将功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