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
牧苍明也察觉到言泽星言语里其实并没有为这件事多生气:“我也并未想让人不知,也就是和你的同僚多聊了两句罢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毕竟庞理自己也说牧苍明并没有威胁他什么。
见言泽星不说话,牧苍明也不再逗他,正色道:“不管怎么样,你要多加小心,这件事我觉得韩太师主要还是冲着你来的。”
言泽星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突然变了,愣了片刻:“我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能找到什么由头来收拾我。”
听牧苍明这么说,言泽星也回顾了下自己穿来之后的各种情况,自己虽然不说多伟光正,但也没干什么能让韩太师拿住把柄的事情吧。
真非要找出点什么可以让人diss的地方,大概就是……乱搞男男关系?
言泽星想到此处又抬眼看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
察觉到言泽星略带怨念的目光,牧苍明疑惑偏头:“怎么?”
“没什么……”
算了,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反正也就娱乐下大众,也不会掉块肉,言泽星自我和解。
“早点把这件事解决了,聚贤馆也才好正常营业,这眼看着临近春闱了,最近来的客人都多了不少,这要是一直这么关着,孔方又得心痛了。”言泽星无奈叹气。
牧苍明点点头:“你放心,虽然还不知道韩太师真正的目的,但起码现在也算是有些头绪。”
见事情安排妥当,两人简单道别便各自回府。
第二天,言泽星一大早赶到聚贤馆时便见孔方有些焦急地等在门口,见言泽星过来赶紧迎上来。
“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人把昨天那事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了,现在都在传言聚贤馆要和先前对付傅兴言那样,揭穿楚少卿的真面目什么的。”
“看来这背后的人还真是心急。”言泽星略一思索,“事情传成这样,对半一会儿会有不少人想来这里看热闹,千万不能把人放进来了。”
见言泽星此刻还算淡定,孔方也安心不少:“你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言泽星摇摇头:“我觉得他们还会有其他动作,一会儿见了楚少卿再细说,我先上去等他们,你在后院那边等着接应下,我昨天和牧将军说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楚少卿来过这里。”
孔方也不多问,即刻便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倒是没让言泽星多等,几乎刚坐下,孔方便带着牧苍明和楚寻英推开了房门。
言泽星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三元及第,屡破奇案的大理寺少卿楚寻英,免不了盯着人打量起来。
只见眼前的男子身形略显清瘦,一身靛青色长衫,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甚至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但即使如此,也难掩他出众的样貌,尤其是那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简直感觉会被一眼看穿。
言泽星看着楚寻英,思绪不由有些飘远,这楚少卿感觉和李振邦夫妻俩带来的诉状里描写得一点不像,而且看着身体好像不太好,别不是小时候被他那对叔婶给虐待的吧。
见言泽星不知道在想什么,死盯着楚寻英看了半天,牧苍明皱皱眉,轻咳一声:“咳咳。”
言泽星这才回过神了,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这位就是楚寻英楚少卿吧?久仰久仰。”
“不敢当,早就听闻过言大人,今日终于见到了。”楚寻英也回以一礼。
四人围坐在桌前,言泽星将李振邦带来的诉状递给楚寻英:“楚少卿先看看这个。”
楚寻英接过粗略看了看便放在桌上:“想来言大人是因为并未相信他们所说,故而才托牧将军叫楚某来此处一见吧。”
“正是如此,楚少卿可否先和我说说,这找到京城的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寻英倒也不避讳什么,直接便把自己过去的事情告诉了言泽星和牧苍明。
原来李振邦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爹娘过世之后,楚寻英和妹妹确实是被叔叔李振邦一家收养,但是什么视如己出就纯属鬼扯了,李振邦一家借着抚养两兄妹的名义,直接把楚家留下的田地和剩的不多的家当收为己,妥妥的就是要吃绝户。
因为李家自己还有个儿子,自然是凡是紧着自己人,顶多也就保障兄妹俩的温饱,连楚寻英读书也是乡里的教书先生看他有天赋,故而以雇人在学堂打杂的名义,将楚寻英留在学堂,一边做些杂事,一边跟着读书。
楚寻英的妹妹楚寻芳当时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差点就被李家卖到镇上的商户人家做丫鬟,楚寻英极力阻止这事才作罢,只是条件就是楚寻英在学堂打杂得赚得工钱都要交给李家夫妻俩。
李家见楚寻英执意要读书,想着读便读,反正不用出钱,若是乡试能考个举人什么的,那以后去镇上当个账房先生,也好早些给家里挣钱,至于楚寻芳,再等两年,年纪再大些便找个有钱人家,嫁过去做妾室,也好赚笔彩礼钱。
于是,楚寻英在乡试后都没等放榜,便带着妹妹偷偷上京了,等李家的亲戚得知楚寻英中个解元,跑来李家报喜时,才发现兄妹俩早不见了。
至于李家夫妻俩见兄妹俩不见了,也并未去找,只觉得煮熟的鸭子飞了,好容易眼看着能赚钱了,人却不见了,但好歹楚家的田产和房子都留在乡里,这下李家占为己有也就更名正言顺了。
楚寻英带着妹妹,一路上靠着帮人写家书赚些银钱,好容易才到了京城,到京城后偶然得到宸王辛宸渊的帮助,这才在京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因此楚寻英在入朝为官之后,自然便成了宸王一派的人。
两兄妹自此便和李家彻底断了联系,李家想着两人身上也没银钱,这自己跑出去,指不定死在哪里了,也懒得打听,因此并不知道之后楚寻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