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屋里聊了没一会儿,言泽星侧头看看窗外,便发现天光渐亮,而此刻聚贤馆虽然还未开门,但门外已经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了。
显然,都是想占个前排,围观好戏的一线吃瓜群众。
言泽星感慨:“不愧是东临的八卦群众,这吃瓜热情高涨啊。”说罢掸掸衣服站起身,“我也下去准备准备,可不能辜负了大家大清早跑来捧场的心意。”
牧苍明倒是不知道言泽星具体是想怎么做,好奇道:“这军中铁证,一拿出来,便可真相大白,你还要准备什么?”
言泽星调皮地笑笑:“一来就放大招,可不过瘾,还是按原计划,大家大老远来一趟,可不能两下就把戏唱完了不是。”说罢便下楼去了。
牧北见言泽星下来,也跑回楼上,道:“将军,咱们要下去吗?”
“不用,就在上面待着就好,看看小言大人要怎么大展身手吧。”
巳时将至,门外的人越挤越多,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门外的嚷嚷声。
“这天都亮了,怎么还不开门啊?”
“对啊,别是怕拿不出证据,提前收拾东西跑了吧。”
“大伙儿都等这么久了,快看门吧。”
……
聚贤馆内,言泽星再次天色,估摸着出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对孔方道:“开门吧。”
孔方点点头,对身后的小厮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只见两个小厮拿着一叠写着字的小木牌,往后院的侧门出去,看样子是准备绕道前门去。
言泽星不解道:“这是要干什么,昨天晚上就看你安排伙计在弄这木牌子。”
孔方脸上挂着笑道:“言兄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专门今天不光能收拾傅兴言,还能大赚一笔?”
“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言泽星有种奇妙的预感,孔方的DNA又动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孔方说道:“你看啊,今儿个要来这么多人,大家都想坐近点看戏,我便想着索性就在门口发牌子,八百文可换‘甲’等牌,这位子离这帖子最近,还送上等西湖龙井一壶和花生米一碟,五百文可换‘乙’等牌,位置在‘甲’等之后,送黄山毛峰一壶和瓜子一碟,三百文可换‘丙’等牌,离得最远,但是有位置坐,送信阳毛尖一壶,剩下的就收个一百文,可以在二楼栏杆上看看,其他的就在门外听听就行了。”
言泽星无语:“孔方你真是一点不辜负你爹妈给你起的名字,合着我在为聚贤馆的生死存亡操心的心惊胆战的时候,你在盘算着买黄牛票?”
孔方虽然不知道言泽星说的黄牛是什么,但是感觉也不是什么好词,即刻安抚道:“言兄此言诧异啊,我身为聚贤馆的掌柜,万事得充分考虑,这万一真被迫关店了,好歹也能挣个伙计们的遣散费不是。而且,这法子也是言兄你当初提醒我的啊。”
“我什么时候——”言泽星话头止住,回忆了下,好像还真有怎么回事。
当初他刚和孔方认识的时候,问什么消息孔方都要收费,于是言泽星便说他这么爱钱,反正听他说书的人这么过,干脆学演唱会买票的模式,有钱的前排VIP,没钱的楼上看台区,时不时再来个饥饿营销,那真是一次顶他说十次。
本来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过后言泽星便忘了,没想到孔方这就活学活用起来了。
此刻言泽星就见大门开了一半,有人已经拿着买到的号码牌进来对号入座了。
算了,此刻也不是理论这个的时候,言泽星宽宏大量对孔方道:“行吧,既然这法子也算是我提的,那说好了,今天入的账,五五分。”
孔方心里自然万分心痛,但也不是第一次被言泽星这么“剥削”了,只能苦着一张脸道:“行,言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言泽星这才满意点点头。
虽说孔方这把售票前排吃瓜的骚操作着实让言泽星感到有些无语,但不得不说,这样倒是有秩序了不少,也免得一窝蜂挤在前面搞出什么踩踏事件来。
见言泽星也是丝毫不慌张,淡定立在聚贤论坛前,吃瓜群众也好奇起来:“小言公子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大伙儿等了这么久,别吊大家胃口了啊。”
“就是啊,看看到底是哪边在说假话。”
“对,快让大家看看。”
起哄声此起彼伏,言泽星倒是不紧不慢道:“让大家久等了,但今日之事要做个了结,自然还是要当事人都在才行,这不是傅兴言还没到吗?”
言泽星话说落下,只买了个“看台票”挤在二楼的孔凭风倒是极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这人还是这般无礼,傅大人名讳可是你能直呼的。”
此刻言泽星也是懒得和这个脑残粉丝多费口舌了,直接冲孔凭风回道:“你个脑残粉可闭嘴吧,你等着看吧,一会儿你偶像就要塌房了,哼。”
“你!”孔凭风自是气得不轻,奈何此刻挤在楼上也下不来,只能瞪着言泽星。
而就在此刻,外面没买到票围在门口的群众大声喊道:“傅大人来了!”
接着人群齐齐往门口望去,只见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傅兴言迎着众人八卦的目光,缓缓走到言泽星面前。
言泽星微微笑道:“傅大人来得真早啊。”
“毕竟约好了今天让大家做个见证,言录事可要说话算话啊。”
“那是自然。”
傅兴言来之前,韩太师派去拦路的人就带回了消息,确定回京的只有牧苍明与牧北两人,并没有带回什么人证来。
因此傅兴言这么有恃无恐,就是觉得言泽星绝对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已经万事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