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牧北急匆匆赶路,另一头的袁羽,此刻也在路上。
天还没亮,路上行人寥寥。
袁羽略带歉意地对身边的人说:“真是不好意思,本是我趁着休沐约吴郎中去城郊垂钓,特意这么早出门,结果半路想起昨夜和牧将军约在远香居喝酒落下了些东西,还要特意让吴郎中陪我一道去取。”
“哎,袁将军哪里话,难得有同僚愿意和我一道去垂钓,再说这不也刚好顺路吗。不过刚袁将军说和牧将军昨夜在远香居喝酒,没想到牧将军居然会去远香居啊?”吴不知立马抓住重点问道。
“主要是牧将军有些情感上的烦恼,和袁某私下聊聊天罢了。”
袁羽先就打定主意,借顺路回去取东西之由,让吴不知“碰巧”撞见牧苍明夜宿远香居和里面的相公春风一度,只要这吴不知知道了这事儿,不出半日,必是会传的京城无人不知。
到时候宸王纵然是与牧苍明再情深义重,想来也是心里膈应,久而久之这两人自然就黄了,这可是袁羽专门从那些话本里学到的拆人姻缘的“好办法”。
袁羽心里高兴地打着算盘,想着今日就可以去跟义父复命了,行到远香居门口,竟然看到牧北竟然就在对面,看样子也是去远香居的。
两人自是都看到了对方,下一刻两人皆是足下步履生风,往远香居大门跑去,几乎是并排进了大厅。
见袁羽要往楼上去,牧北直接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两人直接在大厅交手来。
而此刻楼上“叁”号房里,被楼下打斗动静吵到率先醒过来的言泽星,此刻睁开眼睛,便正面对上了一片裸露的胸膛。
言泽星顿时傻眼:孔方至于扣得舍不得给自己开个单间吗?怎么这床上还有人?这是场景,是传说中的酒后乱性?不是说喝醉了硬不起来的吗?
几秒钟的时间里,言泽星的脑子里弹幕乱飞,见被自己搂着的人还没动静,言泽星视线微微上移,想看看面前这人到底是谁,结果就看见了牧苍明闭着眼睛在睡梦中也依然分外英俊的脸。
艹,酒后和人滚到一张床上什么的,这剧情言泽星其实都还算可以接受,问题是咋能和认识的人滚一起去!而且居然还是牧苍明!
看到这熟悉的脸庞,言泽星震惊之下,只想乘着牧苍明还没醒,迅速远离现场,结果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腰背撞在床边的脚蹬子上发出一阵闷响。
“哎哟,我的腰……”这一下撞得他几乎当场飙泪,稍缓片刻,言泽星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腰,艰难地扶着床沿撑起身体,便正对上了牧苍明睁开的双眼。
牧苍明此刻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闭上眼顿了片刻,捏捏还有些胀痛的眉心,从床上坐起,被子顺着他坐起的动作滑到床上.
牧苍明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看了看床边此时还扶着腰,衣衫不整的言泽星。
纵是见多识广的牧将军也是头一次一觉醒来面对这样的场景,像是定住了一般。
就在牧苍明还在努力消化当前的状况时,睡了一觉醒来,又被疼痛这么一刺激,清醒了不少的言泽星则坐在脚蹬子上,一边揉着撞疼的后腰,一边努力回忆了下昨晚的情景。
言泽星记得昨天是孔方扶着自己过来,从外面打开的房锁,当时屋里漆黑也没仔细看,现在回想起来,牧苍明应该是之前就在床上睡着了,自己也是喝多了没注意。
虽然还不知道牧苍明为什么被人给锁屋里了,但是言泽星感觉自己身体也没啥异样,那昨晚无非就是俩大男人喝醉了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这有啥,当年毕业时宿舍兄弟一起聚餐,喝得烂醉回不了寝室,直接四个大男人开了个大床房睡了一晚上,都是小问题。
于是想明白这点,言泽星倒是不慌了,抬头看看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坐在床上的牧苍明,这是酒劲儿还没过?
而牧苍明醒来时先是震惊于眼前所见,之后开始尝试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和袁羽一起喝酒,因为烦心于要如何在不伤害言泽星的前提下拒绝他的感情,没注意多喝了几杯。
之后发生了什么,牧苍明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看眼前这场景,自认“观察入微”的牧将军,已经自行脑内还原了一切。
大概是自己喝醉后被正巧在此处的言泽星撞见,见自己醉倒,言泽星对自己有意,必然不放心留他一人在这里,于是决定留下照顾他,谁知道自己竟然酒后乱性。
言泽星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身板,定是无法反抗自己这样孔武有力的将军,于是昨夜两人就……
看言泽星这扶着腰,眼中泛泪的模样,自己真是太禽兽了!
虽然昨夜自己还在因言泽星烦恼,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阴差阳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如今再拒绝言泽星的心意,岂不是妥妥的负心汉。
言泽星见牧苍明这雕塑一样半天不带动的样子,有些关切地问:“牧将军,你没事儿吧?”
被这一声唤回思绪的牧苍明神情复杂地看向言泽星:昨夜我那般对他,他醒来还第一时间关心我。
他这什么表情?言泽星疑惑,接着道:“昨天应是我走错房间了,不知道牧将军你已经在这儿睡下了,请将军你别介意。”
“我怎会介意,此事责任在我。”他定是不愿让我为难,才装作这么不在意的样子。
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言泽星道:“牧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
“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话说一半被打断,言泽星也是有些郁闷:“不是,你懂什么了——”
牧苍明在言泽星惊异的目光中,一脸认真地接着道:“虽然不记得昨夜的细节了,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