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得太投入,没注意不远处的脚步声,言泽星在转角便迎面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
“哎呦——”言泽星揉揉撞得有些疼的鼻梁,抬眼一看。
呵,这不是刚还在自己脑子里隐忍而悲痛的牧将军吗。
“原来是牧将军,真巧啊,呵呵呵呵。”言泽星尴尬地笑笑。
牧苍明今日入宫本是去兵部与众人商议今年武举的事宜,没想到这么巧在路上遇见了言泽星。
牧苍明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几日没见,怎么感觉瘦了些,脱口便问了出来:“小言大人这几日可还安好,看着像是比前些时日清减了不少?”
“啊?有吗,”言泽星抬起手低头看看自己刚吃完午饭还有些凸出的肚子,“额,大概是前些天没怎么休息好吧。”毕竟那天和辛展阳见面后回去在家写了好几天的策划书。
听言泽星这么说,牧苍明微微皱眉,想起前些天听说的关于言泽星和皇上的传闻。
其实牧苍明一开始就没信,一方面是出于对辛展阳实力的认知,知道这小皇帝搞不出来这么大动静来,而更主要的是他知道以言泽星的气性,只要他不愿意,旁人也是不能强迫他什么。
虽然就算把第一次宫门口初见算上,这也不过是牧苍明和言泽星第三次见面罢了,但牧苍明就是觉得按言泽星那灵光的脑袋瓜,也是不会轻易吃亏的。
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虽然事情是假,但毕竟还是会有影响,想来是因为这事儿才几日没休息好吧。
然而不太关注八卦的牧将军还不知道,现在霸道皇上强取豪夺已经查无此闻了,现在的热点是大将军与摄政王的夜会秘闻。
牧苍明想到此处,对言泽星说道:“别太在意,只是宫人闲来无事编出来的谈资罢了,不要被影响。”
实际上和辛展阳的传闻确实没怎么影响言泽星的心情,身边同事也就回来上班时大家因传闻有些好奇,后来鸿胪寺众人见言泽星活蹦乱跳,哪像是被搞得要卧床静养的样子,也就知道多半是谣言。
至于其他宫人言泽星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在他眼前哔哔就无所谓,而且也就两日,那事儿就已经无人在意了,现在宫里的吃瓜群众关注的只有御花园密会二人组。
因此牧苍明对的这一番安慰,言泽星显然是没对上脑电波,只以为牧苍明是在解释他和宸王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的,都是宫人捕风捉影,牧将军也请不要在意。”
言泽星只觉得牧苍明堂堂一个大将军还要自己亲自辟谣,对自己这么一个九品小官都这么认真的解释,估计一路上对好多人都说过这话吧。
想到此处言泽星心中燃起一抹愧疚,到底是自己搞出的事端,真是对不住牧将军了。
牧苍明见言泽星望着自己有些歉意的眼神,却有些疑惑了,言泽星和皇上传有不正当关系,他为什么反而要对自己显得抱歉?是怕自己误会什么吗?
牧苍明脑子像是突然灵光闪现,又回想了下自己从牧北那里听到的传闻细节,难道真的和他们传言那样,言泽星当真是心悦自己,所以才不顾身份差距,在宴会上冒犯北狄使节,也是因为自己,拒绝了皇上的,这是怕因此引得皇上迁怒,所以才觉得对不起自己?
想起先前言泽星从自己这里要了个不值钱的勾玉坠子都开心成那样,原来是因为心悦自己,所以就算是不值钱的小物件也能这么开心吗。
此刻一阵脑补让牧苍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曾经在外打仗之时,也曾被五大三粗的将士突然冲进营帐内表明心迹,自己当时怎么处理的来着,好像是一脚把那人踢出去了。
但看看眼前这个稍显单薄的少年,踢,自然是不能踢的,更不能直接拒绝,因为个无稽传闻,才几日都消瘦了不少,若是自己直接拒绝他,这伤心之下若是一病不起怎么办,前几个月不是才大病了一场吗,可不能再病了。
内心一番大战,但表面还是面不改色的牧苍明说道:“我不在意,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既然心悦自己,自然是不会愿意委身皇上的。
“?!”言泽星听到这话,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意思?!相信我什么?!他这是知道这谣言是我搞出来的?这是在点我?!直接下跪坦白他能放过我吗?
牧苍明见言泽星一脸震惊的表情,只觉得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会相信他,他竟就感动成这样,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原以为牧北一直跟自己说言泽星对自己不一般只是牧北想得太多,看今日这架势,没想到当真仅仅只是几面之缘,已如此情根深种,自己一定要好好思考一下以后要怎么和言泽星相处才行,毕竟他帮过自己,断然不能伤了他的心。
跨服交流半天的两人此刻脑子里冒出同一句话:不能跟他待在一起,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于是莫名达成共识的两人默契而略显尴尬地道了别。